专访冈田武史：我对绿城的技战术改造只完成了20%

黄石球迷

非常抱歉，我没来得及看你发来的提纲，实在 太忙了。”10 月30 日，杭州，一袭黑色运动装的绿城队主教练冈田武史擦着头上的雨水出现在记者面前，一脸歉意。窗外是绵绵秋雨，座落于西子湖畔的这座城市正急遽降温中；保级成功的绿城队不仅没有松懈，反而从这天起加大了训练强度，改为一日两训，风雨无阻。

　　在本赛季的收官时刻，日本籍主帅是否满意他在中超第一年的成绩单？他的足球理念在绿城实现了几许？经过一年近距离的观察，他对中超和中国足球有何新感触、新认识？甚或，在不经意间经历了中日关系紧张洗礼的他，会留下来继续这场冒险之旅吗？

　　略显疲惫的冈田教练礼貌地请求我们先给他时间饮一杯咖啡提提神，随后准时入座。这位被绿城俱乐部副总鲍仲良赞誉为“地球上最认真的人”，开始一如既往地以专业的视角，认真而坦诚的姿态回答我们的提问。

　　足球文化 对我来说这是个痛苦的赛季，联赛中途不得不调整打法

　　体坛：上轮在长春打了一场漂亮的客场之战后，绿城终于顺利保级。能透露下当时真实的心情吗？

　　冈田武史：这是我职业生涯第一次因为保级得到祝贺（笑）。赛前我判断绿城只要攒足35分，保级应该就没有问题，所以这场比赛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打算全取3分。尽管如此，在看到比分改写为3比0的那一刹那，保级终于正式敲定，我长舒了一口气。

　　体坛：听说保级后，昨晚您自掏腰包宴请了绿城俱乐部全体工作人员？

　　冈田武史：（笑着摇头）不，不，最后是社长（俱乐部总经理）买的单。回想起来，这个赛季我让大家担心了，也留下了不少痛苦的回忆。正如昨天我在宴会上说的，即便球队输球，这里的人们也对我笑脸相迎；任何时候，俱乐部上下无论是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是食堂的大哥，都用真诚的微笑亲切待我。所以作为一种感谢，我提出想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体坛：果然还是您的提议。

　　冈田武史：唔……事实上社长也有心在赛季结束后宴请俱乐部全体工作人员。我这边也考虑到我夫人会在11月1日来杭州，既然社长一定要请客，那他不如现在就请了吧，毕竟我夫人出现在俱乐部的宴会上不太合适。所以昨晚我就乐得顺水推舟了。20个人，满满地坐了两大桌，我向全体出席者敬了两巡酒，喝得脑袋都晕乎乎了。

　　体坛：中超的主流是简单的高举高打，锋线依托外援射门得分。在这种情况下，绿城注重地面、传接配合的整体打法从某种角度上不啻是冒险和挑战。通过一个赛季的努力，您理想中的打法在绿城身上实现了几许？

　　冈田武史：一丝一毫也没有实现。我完全不满意。

　　体坛：您过谦了。

　　冈田武史：唔，究竟有多少，多少呢（认真思索了片刻）……也就最多20%吧（笑）。如你所说，的确中超联赛的主流打法以长传冲吊居多。但今年来了许多洋帅，相当多的球队在尝试一些不错的打法风格。老实说，我也想打传接配合这样的理想打法，但在赛季中途迫于比分压力，不得不作出些许调整，如此不断反复。尽管我们现在顺利地实现了保级，但是在比赛场面和风格打法上，我是不满意的。对于我个人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赛季。

　　体坛：您带来了以小野刚为首的强大的技术团队，我也注意到绿城正在进行体能测试。在中国，体能测试一直是受争议的话题，被指阻碍了部分技术派的上场。而在日本J联赛，“跑”却是近年风行不衰口号。您如何解读足球运动体能和技战术之间的关系，具体又是如何在绿城贯彻“打造身体”的理念？

　　冈田武史：两者当然都是需要的，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偏废哪一个方面都不合适。就球员个体来说，每一名球员都有他自己的个性，有人依靠天赋的身体条件弥补后天技术的不足，有人凭借良好的技术和意识填合体能的落差。这是一种个性，不能一概而论，说达不到某个标准就不能上场云云。

　　就绿城来说，我们搞体能测试，更多的是为了判断和评价一名球员对体能训练的自主意愿。也就是在球员进行体能训练之后进行测试，通过与前一次的数据比对，获得一种反馈。在绿城，因为体能不达标而弃用球员，这样的事情我们一次也没有做过，体能测试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激励队员们进行体能训练的积极性。

　　体坛：赛季初您曾经指出中国球员存在两大缺陷：一是缺乏自信，二是自立意识不足，同时也指出中国球员存在巨大潜能。当年在日本国足，您曾经提出“国足哲学”，建立了日本国足文化，那么本赛季在绿城，您有无引进类似概念打造属于绿城的足球文化？实际效果如何？

　　冈田武史：不到这里亲眼看一看，很多事情不可能清楚。只有看过之后，我才能明白该提出什么。初到绿城我发现，年轻队员们有技术，却缺乏自我管理，自我判断，没有自觉的责任感。在他们看来，全队输球无所谓，只要自己在场上无过就好。

　　其次就是协作精神的缺失。我常常这样给队员们打比方：一家企业即将倒闭，你却张口说自己只是财务会计，试图置身事外，这全然无济于事。无论你的算术多么高明精准，倒闭也有你的一份责任。比赛进入读秒，一支球队仍以0比1落后，这就好比一家企业濒临倒闭，这时就需要全体职员抛开一切走上街头拼命叫卖，无论你身居何职。一支球队也是如此。

　　总之，学会自我判断、自我管理，自己负起属于自身的那份责任，学会为全队整体利益踢球，是我在这个赛季一再固执地向队员们唠叨的。

青训 明年我会正式接手绿城青训，年轻人让我感到自己的价值

　　体坛：作绿城是中超罕见的“育成型俱乐部”，您的教练组对于青少年培养禀持一个怎样思路？

　　冈田武史：应该说，对一线队以外的指导今年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不过建议倒也提过不少，特别是绿城的U19队伍。我发现这些队员都很有才华，技术也相当高超，但问题是迄今为止只是一味在与弱队交手。一支年轻的队伍若想有所成长，有必要多多进行真正的比赛，也就是要让队员们在感觉有压力的情况下进行战斗——是的，殊死的战斗！因此我们必须寻找实力对等的练兵对手，否则打再多的比赛也毫无意义。

　　就纯技术而言，我没有太多要教他们的，将来要教会他们的是实战，特别是这支队伍在进攻的战术和章法上还有待好好打造。明年我会正式接手绿城的青训，在即将到来的歇冬期，明年3月初吧，我也考虑带上梯次队一同前去日本集训。

　　体坛：在今年的中超联赛，绿城队或许是中超16强中平均首发年龄最年轻的球队之一。这是否也是您青训理念的成果呢？

　　冈田武史：因为我们的老队员卖掉了，我们只有年轻人嘛（爽朗地大笑）！但是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可行性，意味着潜力。事实上我的队员们训练非常投入，特别是数名已经在中超比赛上场的队员，他们的进步非常快。我现在每一天都能够切实感受到队员们的成长，这也让我再次感悟到自己在绿城存在的价值。

　　体坛：这次在阿联酋举行的亚青赛，绿城队有7名年轻队员入选了中国国青队。

　　冈田武史：一下子被召走了7人，我们简直没有办法训练了（笑）。

　　体坛：外界认为这是您青训理念的功劳。在您看来，您的队员们入选国青队凭借怎样的特点和优势？

　　冈田武史：（抢过话头）不，不是这样，主要还是因为队员们原本就天分很高。另外或许是一种巧合吧，我和国青队的荷兰籍教练里克里林在足球理念上相对接近，都崇尚地面打法和传接配合。相信在他看来，我的队员用起来会比较得心应手，毕竟他们已经拥有了良好的传接球技术。

　　体坛：您对新疆籍球员巴力一度非常看好，认为中国幅员辽阔带来的球员类型多样性，是中国足球独到的优势所在。可现在俱乐部宣布对巴力除名，想必您也是忍痛割爱。

　　冈田武史：从才华上来说，巴力还有很大的潜能和上升空间。就我个人来说，我非但不讨厌他，相反很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宠爱。然而要打造一支球队，如果过分容忍一名球员，对团队有百害无一益，很容易造成队伍人心涣散。

　　巴力已经多次犯错了，我也谅解了他多次。但是又一次发生了情况：客场出征名单已经排定，名单中就有他，比赛当天他却突然说头痛发烧，无奈之下我只好紧急调整了名单。结果，他却跑回了新疆老家，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说，巴力是主动离开同伴而去，是自我放逐。

　　体坛：也就是说，在一名球员的才能与球队的纪律之间，您更看重后者？

　　冈田武史：也不能说哪一个更重要吧。而是凡事都有个度的问题。类似的错误，巴力已经犯了四次。我也一直试图努力帮助他融入团队，但这一次，他已经超过了我的极限。

　　体坛：您是否认为成人与成才具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冈田武史：大凡最终成为大器的球员，都首先是一个合格的、优秀的人，然后才在足球领域有所成就。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一个人年轻时如果任性鲁莽，不顾后果，未来就必然在某个地方绊跤，最终伤害到自己。不是有句话嘛，“足球，让孩子成人，让成人变成绅士”，不愧是至理名言！

　　体坛：一名职业球员的职业要素应该由哪些方面构成？

　　冈田武史：一是能够自我管理，二是永远保持进取心并不懈努力，三是明白并且愿意为团队胜利付出全部。

　　体坛：赛季初您曾经说过，如果有更多的人孜孜于拓宽塔基，中国足球的未来一定美好而光明。这在绿城应该说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那么您如何评价恒大的万人皇马足校、上海东亚的徐根宝模式？

　　冈田武史：我不清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通过报纸等媒体听说过一些。无论如何，这些足球学校和模式的兴起对中国足球决非坏事。但我觉得，即便是皇马足校，也不能完全照搬皇马的教练团队，必须有中国人参与其中。如果中外教练组能够共同携手致力期间，将是非常有益的尝试。

　中超 烧钱是一种快乐，不是坏事，换帅频繁在于“”老板制度

　　体坛：年初阿内尔卡加盟，夏季转会窗德罗巴来到，中超最近又创下单场联赛上座人数新高，看起来魅力和影响力在与日俱增。您在中超执教一年，印象如何？

　　冈田武史：中国现在已经成为欧洲足球的一大市场。受金融危机的影响，现在不少欧洲俱乐部都陷入严重的财政窘境，经常有欧洲著名球星和经纪人问绿城，有没有机会让他们来踢球。应该说，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我非常乐于见到外援们的到来提升中超的人气，提高竞技水准，也希望这些能够形成一个良好循环。可是我也听说了德罗巴被欠薪、拒绝上场等等一些不愉快的事，这可能会有损中国足球在世界上的形象，最终的结果就是外援们不再来中超踢球。从这一意义而言，中超现在正面临着一个重要时期。

　　体坛：国家队主帅卡马乔不久前对西班牙媒体说，在中国足球不是第一运动，中国人好像更喜欢乒乓球、羽毛球。您怎么看？

　　冈田武史：可是乒乓球和羽毛球恐怕不可能象足球那样，一场比赛就吸引数万球迷到场观战吧？在中国，比足球更有人气的运动或许是篮球。我不太清楚中国应该怎样做才能提升足球的受欢迎程度，但是就潜力而言，中国完全有可能让足球进一步普及起来。

　　体坛：那么您对中超的感受，与之前隔海相望时相比有何改变？

　　冈田武史：来到中国之前，我听说中国球员比较自私，考虑自己更多一些。但是现在我的队员变了，他们都为了团队在打拼，没有一个人自私自利。其次我发现，中超球队的确打长传冲吊较多，但这未必就是负面的、消极的。我也深深感受到，中国的球员有高超的技术，他们完全有可能比现在打得更好。我对中超的印象正变得越来越正面。

　　体坛：在教练层面，赛季初洋帅在中超16支球队中占据了13支，但赛季中途有半数球队发生主帅更迭或这方面的动荡。赛季初您曾经为高水平外教的加盟中超感到欣慰，亲身体验中超一年后，您是如何看待上述现象？

　　冈田武史：看来我很坚强啊（略带调侃地笑）。从某种意义而言，根源恐怕在于当下的老板制度吧？老板凭着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心情和甚至一意之念，就可以全盘推翻颠覆一切，这在意大利足球也时时可以见到。只要这一制度存在，就难以完全避免。

　　体坛：本赛季的结果是，投资额雄冠中超的恒大几乎以不可阻挡之力蝉联中超冠军，于是有人再次声称，“足球就是烧钱的运动”。您如何评价恒大的成功？

　　冈田武史：有钱就好办事，恐怕全世界都是这样吧。因为有钱就能网罗好球员，譬如英超的曼联、切尔西，西甲的皇马、巴萨，德国的拜仁慕尼黑，莫不如此。这也是一种快乐吧，绝不算坏事。

　　体坛：可是，欧冠就规定连续三年亏本不得参赛，J联赛对于自2013年起参加亚冠的俱乐部也有类似硬性规定。

　　冈田武史：从俱乐部运作经营的角度，当前这样的老板制度或许应该变革为独立的法人制度，如此才能建立起俱乐部稳健的财政基础。这是中超需要努力的方向，否则一切恐将难以持续。可以说，中超当下正面临着这样的一大课题。

　　体坛：历经札幌冈萨多、横滨水手、日本国足和杭州绿城，您认为执教国家队和俱乐部、执教国内球队和海外球队有何异同？

　　冈田武史：这是我第一次到海外执教。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感觉执教日本的球队已经燃不起我的激情，我向往挑战一个新的天地。来到中国之后，我感觉到执教海外球队的确存在语言障碍，自己想说的无法完全传递给对方，要实现良好的沟通相当花费时间和精力。好在足球是彼此共通的语言，不存在国界的壁垒。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认为执教不同的国度、不同的球队有太大的差异。

　　体坛：亲身经历了中日关系波动的洗礼，您对所谓“文明的冲突”有何新的体会？

　　冈田武史：没有，我在这里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是文明的冲突。所谓文明的冲突，很多时候是组织与组织、国家与国家之间，而个体与个体之间却未必如此。比方说与我一起搭档的中方工作人员，他们都非常支持我，坚决地跟随我。可是，他们必须听从国家高层的决定，当他不代表个人而代表一个组织、一个国家时，他要说的可能未必就是他想说的，这一点令人遗憾。

　　在不久前的钓鱼岛事件中，我在日本的家人和朋友都很担心我的情况，而我总是回答说“我很好”；相反我也发现，这里的真实情况与人们在日本获得的资讯是两回事。今后我将通过实际行动向人们展示，日本人、中国人和韩国人，是可以这样齐心协力朝向同一目标努力的。总之，我在中国丝毫没有感受到所谓的文明的冲突。

　　体坛：联赛结束后您就将踏上欧洲之旅，物色外援。可否透露一下候选球员的名字？

　　冈田武史：你的信息很灵嘛，不过具体名字可是内部情报，天机不可泄露（笑）。就位置来说，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强有力的中锋，所以利用这次的机会，我希望能够为绿城引进一名真正的中锋。

　　体坛：最后，请对喜爱您的中国球迷们说几句话。

　　冈田武史：亲爱的绿城球迷们，很抱歉我让你们度过了一个痛苦的赛季，感激你们在输球后也流着泪支持我们。请原谅我从未在赛后向你们致意，因为我始终认为，率领球队打出结果，才是对你们最好的感恩和回报。但是现在，我决定在最后一轮终场哨响后，向你们深深鞠躬致敬。下个赛季，我们的目标依然是夺冠！

绿城队 老板一口答应了我的续约条件，希望汪嵩能成为我在场上的化身

　　体坛：回顾这一年，从季前的夺冠宣言到最终的保级结果，您如何评价？您认为这一年绿城的成长大致可分为几个阶段？

　　冈田武史：这是我职业生涯赢得最少的一个赛季。老实说，我受到的惊吓不小（笑）。队员有成长，队伍也有进化，比起最终的成绩单，我个人更在意这支球队的场上表现和打法内容。然而对一名职业教练而言，无论如何，结果就是一切。而如果要分阶段的话，绿城今年才处在第一阶段吧，或者说起步阶段。

　　体坛：一年来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从老板宋卫平到整个俱乐部上下，包括球迷，始终对您支持和激勉有加。印象最深的一幕是？

　　冈田武史：这一年我就没有指望能够续约。印象最深的是前往与大连实德的客场比赛之前，30多名绿城球迷赶到机场，尽管球队当时境遇非常困难，但球迷们仍然笑着为我们加油，还在现场为我唱HAPPY BIRTHDAY，请求我能够留下来与绿城续约。我一直没能赢，我以为球迷们会骂我的，可是不是！那一刻给我印象太深了，真的非常幸福，也非常感动，因为我感到了自己——一个日本人是如此地被需要。如果说我过去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来到绿城的，那么自那一刻起，我认为我的想法错了。我忽然意识到今后应该为了这些可爱的球迷们服务，此后就开始积极地朝续约的方向考虑问题。

　　体坛：事实上我们也从多个渠道了解到，您与绿城的续约已接近完成，是否属实？

　　冈田武史：早在9月初，我就直接向绿城集团的老板表明了续约的打算，也提出了一些条件，当然这不是金钱方面的。我没有想到的是，老板宋先生居然一口就答应了我们全部的条件（笑）。目前正式合同还未拟定，但双方已经签下了意向书。

　　体坛：吸引您留下来的最大理由是什么？

　　冈田武史：我留下来最大的理由，刚才也提到了，因为这里的球迷、队员、俱乐部工作人员，他们都需要我。而且，半途而废也不符合我的性格。我对过去的一个赛季是心有不甘的，照目前的样子也无颜回去见江东父老。

　　体坛：您对下赛季是否已有构想？

　　冈田武史：过去的一年我对队员们还不了解，明年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在着手考虑下赛季的队伍结构，包括引进内外援。当然最后也要看引进怎样的球员，才能决定明年绿城的打法风格。目前整个歇冬期的日程已经提前拟定了，明年3月初之前我们将安排两次拉练。

　　体坛：下半赛季杜威离去后，29岁的汪嵩成长为队长和队魂。您如何评价汪嵩从一名单纯的优秀球员成长为新领军的蜕变，又是如何激发了他的潜能？

　　冈田武史：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汪嵩的确踢得很棒，更重要的他还是队员们的精神领袖，牵引全队的火车头，特别是通过自身在场上积极进取的劲头和姿态，将这支球队引向一个更好的方向。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他能够成为我在赛场上的化身，为此，我也有意识地经常与他沟通想法，交换意见。道理很简单：一支队伍上场比赛，若全然指望主帅会指示什么，而队员自身却缺乏危机感，是万万不行的。

　　好在经过一个赛季的磨砺，这支球队变得不一样了。如今的绿城队已经有所觉醒。必要的时候，不光是队长汪嵩，每一名队员都会自觉行动起来，而不是一味等待场外指令。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样的改变难能可贵。

　　体坛：您如何评价韩国籍球员丁东浩？

　　冈田武史：丁东浩？他是全能型选手，打过多个位置。他虽然不是某个方面的专家型球员，但踢球技术精准，训练也非常拼命。他还是全队的活宝，在训练场上总能活跃队伍的气氛，受到大家的喜爱。

　　体坛：唐佳庶呢？

　　冈田武史：对佳庶，我最初试过让他打边后卫，现在他已经是球队不可或缺的中场防守人员。他身体的强悍和抢断球的能力，都支撑这支队伍一路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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