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管热播“听风的蚕说评书”原著小说《我在明朝搞工业》《明末工程师》完整版全文....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零一章 为荣

6 K# O( n! K! M) s1 g9 r; C) d3 [, P　　王承恩听到这话，眼睛一红。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低头擦了一把眼泪，抽泣说道：“圣上贵为天子，为了国事夙夜辛劳，殚精竭虑。然而还要在权臣军阀面前忍辱负重，处处退让。都怪我等无能，不能为天子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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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6 t; r6 _0 _6 y　　朱由检吸了口气。


　　不过他的心情却没有王承恩那样沉重，摇了摇头说道：“王承恩，这津国公终究是个忠心的。如今我大明朝的总兵哪个不是军阀？祖大寿、郑芝龙这些人物，哪一个是听从调遣的？都在地方上盘踞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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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u, G& }) V, @4 }+ o　　“津国公这次兵谏，说到底是因为他为国家出生入死，才会对谋害他的奸臣胸怀怒火。若是李植像郑芝龙那样拒绝服从调遣，他也不会在锦州被奸臣谋害，他也不会冲冠一怒，十六万边军也不会听从他的号召陈兵京郊。”


　　“但那样一来，就没有人为国家出力了。那样的话锦州早已大败，我大明岌岌可危。与其说津国公咄咄逼人，倒不如说他实在是为国家出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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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擦着眼泪说道：“圣上所言极是，但所谓主辱臣死，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植的气势已经越来不像一个臣子了，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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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j6 h. w; }" n　　朱由检看了看远处的宫殿，沉默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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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他才说道：“如果局势到了最坏的地步，朝廷讨伐津国公，打个旷日持久两败俱伤，不但朝堂之外的各地军头要蠢蠢欲动，朝堂之上的文官恐怕也不会再把朕放在眼里。津国公今日咄咄逼人，只是因为他功劳殊着。如果来日四海承平，没有他立功的地方，他的气势自然也会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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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吟片刻，朱由检又说道：“这次抄斩三十七名奸臣，查抄出大笔的银子。加上太仆寺的藏银曝光，朝廷一下子阔绰不少。训练新兵的事情前段时间因为没有银子停下来了，如今又可以开始。朕要造上几百门红夷大炮。他日有了这些兵马拱卫皇家，津国公的跋扈之气也会收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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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L% f( z/ j; m( j7 M　　听到天子要重启练新兵，王承恩这才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大声喊道：“皇爷圣明！料想十万新兵练出来以后，李植再不敢逾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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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5 h7 |7 \* F( A! E　　朱由检看着远方，笑了笑。他信心满满，大步迈进了干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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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1 s, [8 |: u/ G' s　　郑芝龙带着亲将随从，慢慢骑行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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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2 I; o! }  Y( w　　郑芝龙的弟弟郑芝豹看了看身后的京城，摇头说道：“大哥，这次入京打点，当真又花了不少银子。”


　　郑芝龙淡淡说道：“这些银子算什么？只要我们占据福建，占据东南海疆，多少银子赚不到？这些年我们的船只、兵马越来越多，再过几年，就是福建的文官任免朝廷都要听我郑芝龙的，又何必心疼这一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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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豹还是有些心疼银子，想了想说道：“大哥，李植肯不肯让出新竹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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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y: a$ I' q! q; ?+ s　　郑芝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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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豹眼睛一翻，怒道：“这个李植好大的胆子，他不知道海面上大哥说一不二？我们的几千战船若是断了他在新竹的航道，他那十万人要困死在小琉球岛上！”


　　郑芝龙笑了笑，说道：“这个李植，恐怕以为他那几十条船可以和我们对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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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豹说道：“大哥，我们去劫了李植的船？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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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龙笑道：“不急，不要急，我们的手下都是海贼出身，没有章法，厮杀打劫可以，搞起开垦拓荒不行。有李植在小琉球为我们忙碌，我们何必急着去打碎他的美梦？让他继续把新竹搞大搞富，过些时日我们再去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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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豹看着郑芝龙愣了愣，许久，才笑了起来：“大哥好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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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龙瘪了瘪嘴，说道：“这到了海上，我郑芝龙说话还是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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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 M3 q6 \  q1 C8 b　　李植的大军缓缓往天津开去，到了五月二十，回到了天津境内，进入了范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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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d% W+ j" {1 M　　天津巡抚冯元率领天津文武官员迎出三十里，在范家庄远郊迎接凯旋的李植。队伍抬着猪羊米酒，敲锣打鼓等在路上。


　　天津的名士儒生们虽然对李植都有些不满，但李植牢牢统治着天津，这些人哪里敢在天津表达一点不满？一句话说错被李植的密卫听去了，就是要倒霉的。此时李植又升为津国公，权势更是熏天。他们为了巴结李植，全部站在道路两侧翘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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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G. ?+ g) y0 X  S0 B: k( \　　从清晨登到上午，众人总算等到了李植。一看到大军的前列，冯元等人就小跑着迎了上去。几百文武官员、衣冠人士在冯元的带领下快步小跑，场面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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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R) S0 Y% }- X, K0 g　　几百人跑到李植的亲卫队伍两侧，一个个全都是一揖及地，高声欢迎李植凯旋。


/ t8 p  @# ?# B: G' y. s: n　　李植看了看这些官员文士的巴结模样，笑了笑，在马上朝众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唿了。


) V  v- L& f; Q　　冯元看到了津国公的点头，暗道自己的巴结津国公看到了，喜上眉梢。他使劲朝后面的锣鼓队挥手，让那些乐人弄出更大的声音来，让欢迎的气氛更加热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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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率领大军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范家庄十里外，看到了自发聚集在这里的百姓们。


　　这些百姓也是来欢迎虎贲师凯旋的。几万百姓不少人是虎贲师大兵的家属，挤在道路两侧看自家的子弟回家。他们在队列里认真地搜索，直到确认自己的孩子真的活着凯旋，才一个个欢喜起来。有的年轻人欢唿雀跃，有的老人泪流满面。


. ]* a+ Q$ X7 ]- F6 n" B7 i　　李植正在马上观看兴奋的人群，却看到一家人泪流满面的站在道路两侧。看到李植骑行过来，这一家人跪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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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不知道这家人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停下了马，说道：“乡亲们请起，你们为何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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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F0 Q+ }- V& T0 x* m  w　　那家人中的家长，一个白发老人颤颤悠悠地爬了起来，拄着拐杖说道：“我的二儿子随将军出征，在虎头坝战死了！半个月前已经埋在了烈士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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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脸上一沉，拱手说道：“李植未能把天津的子弟都带回来，对不住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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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4 o; w8 j5 q! x7 L5 c$ C　　老人笑了笑，脸上的眼泪却流得更多。他擦了擦眼泪，说道：“自古沙场征战，几人能还？我一家人来这里迎接国公爷凯旋，是想和国公爷说，我儿是为了保家卫国光荣战死的，我们一家人以他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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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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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率领大军往前走，在范家庄西城门看到了留守的李兴。李兴这几个月瘦了一些，看来留守天津处理整个天津的政务，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既要维持范家庄各项产业的良好运转，又要管理天津的大小事务，想来他这几个月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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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走上来摸了摸李植的御赐骏马，笑道：“大哥你可回来了，这几个月要把我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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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 z# A# j# c2 b　　李植问道：“这么多人帮你管天津，你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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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往地上一站，抱怨说道：“这天津真是不好管。你不知道，你一走，不知道多少人冲到我的参将府里走后门。认识的不认识的，当官的做买卖的，都来了。我媳妇家的亲戚，以前井边坊的街坊，各种见缝插针，总想贿赂我一把就可以横行天津了。”


7 c% U% u0 v4 i# j% t) J$ |　　“我开始还不知道利害，收了三个儿时玩伴做法庭里的小吏。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了，各种人都涌来了。后来我把这些人都赶了出去，这些人就背后说我坏话。韩金信告诉我，如今在井边坊我已经被骂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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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X/ T& q( N& Q3 O# _　　李植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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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摇了摇头，跳上了自己的马，和李植一起往天津卫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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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7 n: P2 Y1 ~' n+ _% [6 u
4 _; U3 v- x  ]4 f, H) Y　　“大哥，这为政之道，怎样才能既持公心，又不被人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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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笑道：“骂你的人毕竟是少数，你持正为公，大多数人还是支持你的，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到了关键时刻，受益的老百姓都会站你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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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2 B( [( I2 K6 A1 x　　“对于有公德的人，还可以稍微提拔。一方面给其他人做个榜样，另一方面你也需要人帮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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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抬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李植朝身后的侍从一挥手，取出一封圣旨出来，交给了李兴。李兴打开一看，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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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0 _9 p' |/ F9 Y　　“我升做天津总兵了？”


　　李植笑道：“如今你大哥我是天津提督了，总管天津各路兵马，天津总兵就空出来了，便由你来做吧。”


　　李兴想了想，说道：“大哥，我还是喜欢待在范家庄，这里的人都读书看报懂事理，好管理。到了天津卫城，那些做生意出身的市民一个个人精似的，见缝插针花招百出，做起事来要绞尽脑汁。”


+ n, d) N0 Z! W, v# {( y　　“那你就还是驻节范家庄。反正这些产业也要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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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总兵驻节范家庄，兵部会不会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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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津提督，哪里需要管兵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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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闻言这才高兴起来，一路把李植送到了总兵府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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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B$ P, n6 G* K5 F　　李植一走进总兵府院子，便看到影壁后面，儿子李欢正在逗弄妹妹李淑。李欢拿着一块状元糖在手上摆弄，就是不给流口水的妹妹吃。几个侍女蹲在一边，不吭声地守护着世子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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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中间，几个侍女的招唿下，崔合挺着肚子坐在一把椅子上，伸长脖子盯着大门，在等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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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b+ u- u3 ]2 W9 c* p1 g　　看见父亲回来了，李欢把状元糖往怀里一藏，拉着妹妹的手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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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你终于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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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见到儿子十分高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然后李植把李淑抱了起来，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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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S1 D4 W; q　　两岁的小女儿有些惊恐地看着李植，仿佛不知道李植是谁，嘴巴一瘪一瘪似乎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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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8 m/ j$ O  g+ C5 n2 q　　“打了半年仗，我女儿都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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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5 Z8 e" W: z　　李植把李淑放到地上，李淑赶紧拉着哥哥李欢的手，生怕李植还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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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欢看着李植，说道：“爹爹，二叔说你打死了两万鞑子，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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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 s2 }9 {9 |# J# H% r, P  S　　李植笑道：“你知道什么是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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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1 F9 z: J5 B% w1 c7 Q" V　　李欢头一抬，说道：“我都识字了，我写几个字给爹爹看！”


　　李欢说完，就蹲下来用手在地上比划，似乎是在写字。李植笑了笑，没有看李欢卖弄，走到了崔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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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d1 z' U& V　　崔合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看见李植过来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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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Z& m+ I; O6 K4 U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在家生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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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 Z5 D# K3 _9 A0 q　　李植帮崔合擦了擦眼泪，笑道：“都两个孩子了，还这么喜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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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擦了擦眼泪，说道：“前些日子吓死我了。有侍女说你一发火，去京城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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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笑了笑，说道：“你别听没有见识的侍女胡说。那是陈兵请命！”


　　崔合想了想，歪着脑袋说道：“我这次给你写的信，没有催你快些打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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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O  G6 n9 ^8 w1 G8 F　　李植知道崔合这是邀功，他捏了捏崔合的脸蛋，说道：“我们家崔合最懂事了。”李植顿了顿，又说道：“这次我升做津国公了，你以后就是国公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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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P0 M2 b2 R4 j' q　　崔合看着李植，瘪了瘪嘴，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我不要做津国公夫人，只要你以后不去打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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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笑了笑，又捏了捏崔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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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G4 c% m" s- S/ W! u, o　　五月二十一日，李植找来麾下官员们开会，了解了一下各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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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v5 r7 k: {% f: }　　这一次李植的手下都升了官，总兵府二堂里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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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 _5 M( Y　　李兴首先汇报，他坐着说道：“天津没什么大事，我在各县建了二十多所小学，教儿童识字。听说有不要钱的书读，百姓们都踊跃送孩子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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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李兴又说道：“其他没什么事，各县贫农们减了税后生活温饱，有钱买消费品了，乡村市镇繁华了起来，城里卖奢侈品的商馆则倒闭不少。”


　　桓义华说道：“国公爷，山东的报纸发行工作渐渐稳定下来了。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士绅再不敢阴谋攻击读报人，山东读报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山东的每一个乡镇都有读报人常驻茶铺，我们的社论，可以影响整个山东的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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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和李植的密卫配合，料想那些士绅不敢再异动，李植点了点头。


　　吕虎站了起来，说道：“国公爷，小琉球方面，如今我们已经运了十五万人到新竹。郑晖除了广铺龙尾车，还在新竹当地建了两个水坝，灌溉了一万一千顷水田。去年的晚稻，这些水田收了八十二万石稻子，折银二百万两。加上去年的早稻，去年新竹得了二百七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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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1 P/ G4 A$ X4 w" Z3 L! G　　“刨去去年发给开荒农民的月钱，刨去给开荒农民配备的各种物资，日常开支，去年新竹盈利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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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吕虎的汇报，李植点了点头。郑晖十分能干，新竹的开垦事业稳定下来后，开始产生利润了。这一年一百多万两银子，可以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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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r2 c& j4 y7 A+ r% g3 |3 d% R' O　　李植想了想，说道：“既然有了这笔银子，我们便再扩军一万，把虎贲师的人数增加到三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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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三王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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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城南的德王府，层台累榭飞檐斗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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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有许多藩王，明代的天子把自己的儿子册为亲王，封在全国各地。这些亲王子孙代代相传，形成了全国各大藩王。山东境内就有三名亲王，分别是济南的德王，兖州的鲁王和青州的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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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位于山东省城济南，最有影响力。德王王城位于济南城城北，坐北朝南。城高二丈九尺，城中前部仿造紫禁城有三大殿，前曰承运，中曰圜殿，后曰存心。三大殿到王城中部的承运门，共有房屋一百三十八间。殿后为前、中、后三宫。宫门两厢各有房屋九十九间。王城之外，还有配套建筑，整个王城共有宫殿室屋八百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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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永乐皇帝造反的靖难之变后，明代的藩王就不再有军权和管理地方的权力。但即便如此亲王仍有极高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在经济上，宗室依靠自己的身份经营产业，甚至垄断一地的重要商品。在政治上，即便是巡抚、知府也不敢得罪宗室。平日若是诸侯王和地方官员有冲突，最后涉事的官员往往被调往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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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3 @: c; U. C　　所以在地方上，地方官们都把藩王们高高供起。一些官员们甚至会巴结藩王和宗室，作为政治上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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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 W* y. A( u4 `　　这一次，山东巡抚王永吉就找上了山东的三名藩王，希望能借用藩王的身份解决这个让他夙夜难安的问题，抵挡住津国公李植越来越凌厉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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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王城的承运殿中，王永吉带着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的文官们，齐齐站在王座之下，拱手行礼。


% X8 s/ J1 n/ a( d　　德王朱由枢是一个微微发胖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留着长长的胡须。他坐在红漆金蟠螭装饰的王座上听完了王永吉的话，抚须问道：“巡抚的意思，是让我山东的德王、鲁王和衡王联手办一份报纸，和津国公的《天津日报》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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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枢抚须说道：“这些年古籍我倒是印了一些，在山东积累了一些文声。但办报一事却需要太多精力，我倒是没有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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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宗室中，拿着俸禄每日无所事事的大有人在，但也有一些不愿意如此的宗室，转而钻研文化。山东是圣人故乡，文化鼎盛之地。山东三位亲王，在文化事业上都十分热心，和士人们往来密切。


　　三位藩王在王城中都设有出版书籍的“出版社”。鲁王府有敏学书院，承训书院，三畏堂。德王府有最乐轩。衡王府有厚德堂。三位藩王出版的书籍，流传山东全省，甚至传到京畿、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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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b, e, d' W　　朱由枢因为自己的出版事业，受到山东士人的称贤，平日里对此引以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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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5 {# j! y/ s　　德王朱由枢既然热心出版事业，在李植的报纸进入山东后，自然也十分关注。只是《山东日报》代表的是李植这个新兴集团的声音，各种观点往往和朱由枢相左，让朱由枢看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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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枢也希望山东能有一份报纸，对抗李植的山东日报。所以听到王永吉提议他办报的建议后，朱由枢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8 L* ~1 K" v; I) ?( r$ t　　王永吉拱手一礼，朝朱由枢作揖说道：“王爷明鉴！若是三位王爷不能站出来联手办报，对抗李植，不需要三年，山东就是李植的国中之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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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B/ D, c0 M- |5 r' e( @　　朱由枢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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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拱手说道：“王爷，李植野心颇大，占了天津并不满足，伸手到山东是迟早的事情。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镇压住山东的士绅，以出兵锦州为筹码请来了天子的锦衣卫，血腥杀戮，难道为的只是一份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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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李植要的，是山东的全境。是要把山东，变成第二个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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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F: V7 n. a　　朱由枢抚了抚胡须，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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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2 M' w# d4 `& X　　王永吉大声说道：“王爷，李植在天津收商税，向士绅收税，眼中全无王法，杀人如麻。若是他掌控了山东一省，又岂会把三位王爷放在眼里？恐怕要不了三年，不但王爷们的商铺产业全部要交纳商税，王爷们的庄田也全部要缴纳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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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庄田田赋几个字，朱由枢脸色一变，已经动容。


　　有明一代，各地的藩王拥有数量巨大的庄田。这些庄田不缴纳田赋，由地方官员代藩王们管理，大概每亩地每年给藩王们一分五厘到三分银子。虽然每亩地藩王收入看上去不多，但藩王庄田占地极为辽阔，动辄几十万亩，所以最后算下来的收入也十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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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8 ]# J( |: ~$ N% _9 x% u+ Z　　这些藩王的庄田，也有不少是地方上的小民为了躲避田赋，带着自家田地来投献的。藩王们先接受小民的投献，积累到一定数量后向天子乞求开辟新的庄园，就把这些投献的田地变成了藩王庄田，不再缴纳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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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t2 _6 [9 N　　如果李植向藩王的庄田收税，恐怕藩王们的庄田收入要锐减。藩王们的奢侈生活，将受到极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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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收入的锐减，恐怕是习惯了奢侈生活的诸王无法忍受的。


　　朱由枢经常读李植的报纸，知道李植的作风。按照李植的作风，允许动辄几十万亩的藩王庄田不交田赋恐怕是不可能的。王永吉说得没错，如果李植入主山东，藩王的庄田收入会直线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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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 Z( [4 j9 X　　朱由枢吸了口气，捻着胡须皱起了眉头。


　　王永吉看德王的脸色，知道德王已经动心。他趁热打铁说道：“德王，如今鲁王、衡王都已经同意联合办报一事，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三王日报》。报纸需要的人员、财费王爷不需要操心，整个山东的士绅将齐力上阵，一起把这份报纸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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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d. u9 |8 M　　“李植用报纸来为他的商税、田赋和法庭开路，想入主山东。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用报纸团结山东的各方人士，坚决把李植的势力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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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王只需要出个名头，就能拯救山东，防止山东变成第二个天津。如果德王对报纸的内容不放心，可以派几个人到印报处做审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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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枢站了起来，在王座前来回走动想了好久，最后终于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把大把庄田收入让给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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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头说道：“好，吾便和巡抚齐心协力办此日报，坚决不让李植染指山东。”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零四章 山东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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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回到天津后，有些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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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r3 j+ ^5 k; ]! @　　首先是招兵的事情，虽然招募新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这次是招募整整一万人，比以前历次都多。不但要到天津各州县去张贴布告，还要在天津设置各种体检、面试设施。光体检帐篷就摆出来两百多个，在天津城北占了好大一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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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检官、面试官的培训也花了李植不少精力。各级军官几乎全部出动，充为体检、面试官。低级的军官大多作为体检官员，连长以上的军官则作为面试官，向应募者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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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5 m) Y' g, [  h　　李植招募的新兵，十里挑一，都是有乡老做保的良家子弟。不一定限于农民出身，商人出身、匠人出身都可以，但一定要品行端正身家清白没有犯罪历史。而且面试官也根据李植的办法，通过各种问题旁敲侧击了解面试者，确保招募的战士都是最忠厚老实的可造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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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a2 @+ x! m4 a. T　　李植的军队作战使用火器，堂堂正正列队作战，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敌人。虎贲师不强调匹夫之勇，个人之智，而是强调团队配合。奸猾的人再聪明，在虎贲师的大方阵中也毫无用处，只会因为自私拖后腿。忠厚老实的人稍加训练，就懂得服从纪律以整体为重，才是火器时代队列士兵的合格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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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三十日，各色帐篷在城北一字排开，各个州县赶来的十几万应募者涌到了各个帐篷中，接受虎贲师军官们的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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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t3 t& n& ^7 s6 u　　虽然这次锦州之战出现了较高的伤亡，让原先被认为没有风险的虎贲师大兵变成了有危险的职业，但李植给予烈士的哀荣和抚恤十分优厚，让战死变得不那么可怕。所谓一人牺牲，全家光荣，烈士家属在天津处处受到优待。


　　在报纸的宣传下，在税收的倾斜下，在法庭的种种优待下，拥有英雄勋章的烈士家属是天津最有地位的百姓。


8 R3 i( _  ^7 x　　所以这一次虎贲师招募新兵，也十分顺利。只用了三天，李植就招到了一万新兵。这些新兵欢天喜地地拿到了新兵腰牌，量了军装尺寸，就等一个月后到天津卫城的军营来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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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c1 S; c" H2 F6 k- P　　如今李植的政治重心已经渐渐从范家庄移到了天津，军营等的建设也就不局限在范家庄了。这新招募的一万人，大本营建在天津卫城。当然天津卫城中并没有这么多空间，李植在天津卫城城南规划了一片区域，准备将天津卫城的城墙延伸出来，将卫城的规模扩大四分之一，这样就可以修建军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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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4 r7 F4 @: u2 R, q$ s4 Y　　在新规划的区域中除了建设军营，还开始盖李植的津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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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s) b9 N9 R, N' t! S　　李植如今已经是国公，总兵府的规格就太低了。李植虽然不追求奢侈的生活，但国公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如今出行仪仗等物都已经有了，议事办公和居住的府邸规格也要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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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津国公府占地并不大，但建筑的规格十分高。公府外有两层的府门，府内有三间议事大殿，颇有气势。建成后，这里就是天津一地的政治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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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国公府殿堂后面还有九个典雅的院子。崔合将有自己一座院子，李植的每个子女将来也会有自己的院子。当然，现在李欢等人还小，就算新公府建好，他们也还是会和李植住一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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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合听说李植要盖新房子，高兴地拍手称快，高兴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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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 Y1 |  V- n/ v3 }" Q　　忙了几天天津的事情，李植就开始展望山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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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v$ I* S　　山东，李植是一定要拿下来的。天津地方狭小，人口不多，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后方。无论是和国内各种势力博弈，还是开拓海外，把天津作为大本营，都略显单薄。不说别的，天津一地财政所能支持虎贲师人数，一、两万就到顶了。要不是靠产业的收入，新竹的收入，海洋贸易的收入，李植都养不起两万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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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3 k8 P: z; r: W　　一、两万兵马控制天津绰绰有余，但拉出去和鞑子决战，和士绅们博弈，就显得十分不够了。


( c& p9 ~9 f4 n& i　　而山东就辽阔得多，有九十多个县，地方是天津的四、五倍。如果能控制山东的商税和田赋，李植的虎贲师可以大扩容。如果手上有更多的兵马，李植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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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F* s( d7 E  k. l6 f　　当然，想把统治触角伸进山东，阻力也是很大的。李植并没有山东的官位，想控制山东必然会遭到中央和地方的激烈反弹。这此中的博弈，就需要李植妥善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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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五，李植看到了山东三位亲王和官员士绅联合发行的《三王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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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2 g1 b' f　　这份《三王日报》，是仿造李植的《山东日报》制造的。《山东日报》办得非常成功，山东的士人们看在眼里。这年头没有专利制度，山东的士绅们剽窃李植的种种新事物也毫不手软，办出来的《三王日报》看上去几乎和《山东日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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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纸张，同样的两页八版，同样的白话文，就连报纸中缝的各地趣闻《三王日报》都学去了。唯一版面上的不同，就是《山东日报》报纸总标题是用楷体书写的，《三王日报》的文人们为了体现他们的文化水平，用了隶书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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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_& N. s! x9 W. k　　不过虽然照抄了报纸的种种规格样式，《三王日报》在内容上，却完全和《天津日报》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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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 |2 T2 ]　　《三王日报》第一天的头版头条，就是《谁给了津国公胆量兵围京城？》


　　评论全文，都围着李植兵谏的事情反复批评，恨不得给李植贴上乱臣贼子的标签。文章的最后，更是煽动煽动的百姓对抗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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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5 z+ x% @( I& J4 _　　“皇皇大明，几百年帝统，已经危在旦夕。若再没有忠良义士拍案而起，登高一呼，恐怕权臣的脚步绝不会停下。司马懿诛杀曹爽之时，桓温废立君上之日，若有忠义之士舍命相博，反贼的篡夺野心能继续扩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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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报纸含沙射影的攻击，李植冷哼了一声，把报纸拍在了茶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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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的报社总管桓义华吸了一口气，说道：“国公，若是任《三王日报》这样诋毁，恐怕山东的百姓要视我等为敌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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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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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日报》的出现，让《山东日报》的舆论垄断地位一下子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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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 w5 D' \2 ]6 x& A4 r. ?　　以前山东只有一份报纸，李植在报纸上说什么，百姓就只能听什么，可以完全牵着山东的舆论走。比起士人茶余饭后的议论，拥有广泛念报人的报纸影响范围更广，影响深度更大。报纸上有远新于坊间的新闻，有专家的社论。那些社论文章是专家人士的精雕细作，说的话十分雄辩，不是普通士人的议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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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只有一份报纸的时候，李植的《山东日报》可以让山东的士人失去话语权，让百姓们的情绪跟着报纸的用词起伏。这样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李植的势力就会一点点渗透入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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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谁得罪了李植，李植登载官员的受贿证据，官员们还能不能当官？若是李植在报纸上揭露哪个商人卖国，他的生意还能做下去？若是李植在报纸上反对某项行政举措，群情激愤之下，当政者的管理根本没法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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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结果，就是山东的各方力量都畏惧李植，李植可以通过舆论压制山东的各种力量，最终为自己入主山东铺路。若是李植同时拥有报纸和军队，他的势力在山东基本无人可挡。入主山东，只是时间问题。


　　但《三王日报》打破了这种舆论垄断地位。三王日报不但登堂入室，让山东出现了两份报纸，而且这份新报纸一上来就和李植死磕，一副要把李植搞臭为止的气势。这就不仅是夺去一半的舆论影响力了，而是摆出架势想要把《山东日报》的影响力降到零。


　　这份新报纸，可以说是李植往山东扩张的重大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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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5 T6 L5 d% J) H- i( S6 V7 p　　桓义华担忧地说道：“国公，这《三王日报》来势汹汹，恐怕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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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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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 T: `; m7 ~8 x; r/ T2 d: R　　桓义华是个没什么胆略的文化人，这些天似乎因为《三王日报》的出现焦虑坏了，叹了口气说道：“国公，我们的报纸在山东传播，靠的是茶铺、茶楼雇佣念报人读报。这些念报人毕竟是拿钱读报，一个乡镇上往往只有一个。乡村的百姓若是哪日有空想听报，还要到镇上去，花几个铜板进茶楼听报。”


! N  _/ Z8 c3 l. O　　“但是我们的扩张如今让山东的士绅如临大敌，如今为了保住他们的既有利益，一个个都抱成了一团。《三王日报》名义上是三名亲王办的报纸，实际上却是山东的文官和士绅办的。如今山东的读书人有了这份报纸，都十分兴奋，一个个不要钱免费为其他人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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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义华叹了口气，说道：“城里街上，每条街都有读书人念《三王日报》。就连村落里，村里的士绅子弟也跳出来给农民念《三王日报》。有这些免费的劳力，三王日报的人手远胜于我们的山东日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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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义华摇了摇头，似乎十分为《山东日报》的前途命运担忧。


　　钟峰听到这里，一拍大腿喝道：“这三个亲王站出来办报，不就是怕我们在他们的庄田上收田赋么？当真是自私！师长，你给我五千兵马，我杀过去把这《三王日报》的报社砸了！把报社里的文人全抓起来砍了！”


　　李兴听到钟峰的话，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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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Q" x3 j  d$ m. m/ o* L　　钟峰眼睛一翻，骂道：“李兴，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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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笑道：“我笑你不动脑子！”


2 l8 e1 m9 K- }　　钟峰听了这话却不生气，说道：“如今报纸办不下去了，你倒是说个动脑子的办法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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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6 ^( q5 ]8 b* Z　　李兴啐了一口，说道：“三个亲王好歹是大明的亲王，在大明地位仅次于天子。就是巡抚平日里也丝毫不敢得罪亲王。《三王日报》是三个亲王的产业，亲王们办报纸又没有违反律法，我们天津的兵马莫名其妙杀到山东去杀亲王的人，这如何说得通？这不是强盗么？”


- {1 j1 i0 N  ~8 X% y$ `　　“这可是亲王，若是惹火了天子，觉得我们藐视皇家，调兵讨伐我们如何？我们两万人再能打，能打得过十几万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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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笑道：“你便会说我不对，自己又没有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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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x  m  L2 M) I- \　　李兴翻了翻眼睛，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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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Y5 ^  E( V& ?! r3 g  d　　众人没有什么办法，都看向了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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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摇了摇头，说道：“这《三王日报》，确实有些棘手。我们好不容易垄断的山东舆论，倒是被它一下子抢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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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到这话，叹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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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s' J/ W! o# k　　顿了顿，李植又说道：“不过他办他的报，我们做我们的宣传。我们失去的，只是垄断地位罢了，我们还是可以很大程度影响山东的舆情。只要我们不断提高报纸质量，最后百姓们争着听的还是我们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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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w; I4 N3 ^6 b( X* j* N+ i　　李植的手下们只见过李植的报纸，没有见识过后世动辄几十份报纸在一个城市共同竞争的情景，不知道报纸的竞争是看质量的。实际上，只要一份报纸有特色，都能在广大群众中找到自己的受众，越办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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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说道：“我们的《山东日报》新闻这块做的比士绅的报纸好。士绅的报纸只会抄邸报，没有深入天下各地的情报机构，做出来的新闻既不全也不快。想要知道新闻的人，还是回到茶馆里听我们的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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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们的新闻力求客观，我们的社论就事论事，说的是公正的道理，代表的是最广大贫苦百姓的利益。百姓们都不傻，只要听了一次山东日报，就不会再听为逃税士绅们百般辩护的三王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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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 s2 P. ]$ Y4 y% Q　　“和士绅的斗争，是旷日持久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一份报纸的运营靠人力是没用的，关键还是靠质量。我们已不变应万变，在山东把报纸办下去，把三王日报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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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8 H. t; v/ K, t- \0 ]; f　　众人听到李植的话，眼睛一亮，倒是觉得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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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能完全垄断舆论，但是《山东日报》有自己的特色，必然会继续受到遭受不公对待的贫苦百姓的欢迎。而三王日报为少数人说话，又没有过硬的新闻和质量，从长远来看不是《山东日报》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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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挥手说道：“别看三王日报刚开始势头这么足，有这么多读书人帮宣传，但恐怕不要一个月，百姓们就会明白他们全是在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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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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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三把茶杯端了起来，却不舍得喝，想了想又把茶杯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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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三是集相镇的自耕农，他是来茶铺听《山东日报》的。这山东日报只有到镇上刘家茶铺里才听得到，这里的茶一杯一文钱，喝完了就没有理由赖在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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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若是你一口不喝，也没有人会因此赶你走，毕竟好多人都是买一杯茶坐下来听报的，小二都习惯了。这乡镇上到处都可以摆桌子，茶铺经营的成本非常低。茶铺在店外面摆一张长桌，可以坐好多人。


! }2 v3 k' H! g4 a　　而听报的人听到精彩处会给念报人打赏，这打赏的铜钱茶铺老板也是有份的。


) R% Z8 J$ T! R; p1 U/ Y- a( l2 ]　　念报人站在高高的戏台上，把当天的《山东日报》打开，咳嗽了一声，抑扬顿挫地大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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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n) \! ~4 ~; D9 M9 C　　“陕西大旱，李自成杀出太行山，聚众三万攻下雒南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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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w0 `  d: l4 D7 Z　　听到这个消息，听报的群众发出一片惊叹声。这年头灾荒越来越多，不是这里旱灾就是那里蝗灾，朝廷无力赈灾，根本不管。听说陕西去年和今年大旱，陕南的百姓易子而食。李自成居然乘这灾荒时候又闹了起来，这下子朝廷又要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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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这些年也不和顺，小灾不断。流贼不会闹到山东来吧？若是山东也遭了贼，那就完蛋了。李自成一过，哪里还有正常的社会秩序？一进城就把粮食抢光，若是从贼就有一口饭吃，若是不从贼就要被饿死。


5 O% D2 r! V0 B2 R　　茶客们竖着耳朵，听念报人把这头版头条念完了，一个个十分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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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李自成攻下雒南县仅仅是十天前的事情，《山东日报》今天就报道了。这样的速度，三王日报是远远跟不上的。三王日报要等陕西巡抚上奏这件事，奏章到京城被天子处理了，过几天披露出来，然后传到山东来，才登在报纸上。没有一个月，三王日报也不会登出陕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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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s! z3 M0 H　　有时候坊间的消息都传过来了，三王日报还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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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报人读完了头条，又读了几条天下大事，然后就开始读评论员文章。前面的文章何老三都没有仔细听，但最后一篇文章引起了何老三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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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平田赋，天津九成百姓平均减负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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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X: y- J, }6 u　　这篇文章讲的是天津均平田赋以后，百姓负担大减的事情。这事情也算是和百姓们利益攸关，喝茶的农民们都听得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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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平田赋后，原先被不公田赋重压的小民自不用说，负担大减。便是原先投献到士绅门下的农民，也尝到了好处。士绅为了避免田地被没收，主动被动地将地租降低到一斗以下。比起原先动辄两、三斗的地租，这些投献农民也负担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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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1 S, L/ W& {+ K. y$ z! T8 h　　“一个均平田赋的政策，竟让天津的乡镇大为繁华。原先空荡无人的市镇，如今到处是茶铺、酒铺。卖肉的、卖布的、卖油的商贩，原先只有城里有，如今乡镇里随处可见”


' c; h& U1 U% H1 r; U6 @听到评论员介绍天津的情况，听报的百姓都沉默了。谁不希望少交几斗地租，多吃几口肉啊？眼看着天津的百姓因为津国公的政策已经富足起来了，而山东的农民依旧在忍受士绅的欺压，这一对比　　要不是有《山东日报》这样的报纸，山东的农民甚至不知道在天津发生了那样翻天覆地的大事。若是山东有一天也能均平田赋就好了，那日子就一下子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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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2 C! u7 A8 o- [2 @2 V7 d　　便有农民大声喊叫，为天津的政策叫起好来。店家见气氛好，拿出一个铁盆出来接赏钱，并不富裕的农民们你一文，我一文地往盆里扔打赏，最后竟扔了薄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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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三没舍得打赏铜钱，听完了报纸最后一篇社论，他叹了一口气。他一口把桌上的茶喝完，一拍手站了起来，往自家的柳河村走去。


, w( M& _7 y' V. a/ u+ ]9 v　　走到村口，他看到七、八个村里的男妇正站在梁老爷的家丁梁七旁边，听梁七读《三王日报》。


　　梁老爷是附近有数的大地主，名下田地无数。自从《三王日报》问世后，梁老爷就派出家丁到附近几个村子免费读报，总是第一时间把《三王日报》的文章传达给村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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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a$ J. l' M( z0 a1 G3 Z' }　　一些无事的农民，也时常聚在梁七身边听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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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三王日报》的内容有些无聊，满篇是空谈圣人道德的说教，这半个月来听报的人是越来越少。


　　何老三作为一个有私田的小农，身上田赋极重。这些年梁老爷的账房时常暗示他投献田地，何老三不听，全凭一股志气顶着，硬是承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不公田赋。


3 H# R: O  x4 W- F　　看到梁七又来宣传三王日报，何老三冷哼了一声，走上去听梁正道在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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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I6 x) o1 _. g2 `7 h( k) [　　“我大明以读书人和天子共治天下。国家大事，不但天子可以圣裁，进士举人也可以大声议论。地方事务，不但官员可以管理，衣冠人士也可以站出来组织参与。读书人治天下，天子则给读书人优待，免除读书人的田赋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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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7 B. N. f" m2 S8 Q6 t2 m9 N3 d( H9 u　　听到这里，何老三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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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O# O9 _3 |! g5 ~6 X# c1 s　　梁七见又是何老三这个刺头，有些畏惧，冷哼道：“何老三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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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三大声喝道：“要不是我去镇上听了山东日报，还真要被你这杀才骗了。山东日报说了，我大明从来不曾有免除读书人田赋的政策，都是老爷们贿赂官员搞出来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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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_6 e/ A  Q' q　　“士绅老爷不交田赋，田赋就全压在我们这些小民身上。小民只好去投献，结果不投献的小民田赋就更高。于是士绅就借机涨高投献小民的地租，一环套一环，最后所有百姓都要被狠狠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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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些百姓过得这么苦，全是你们这些逃税的老爷们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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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何老三的话，百姓们都怀疑地看着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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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f, M3 y+ Y! T　　梁七怒火中烧，指着何老三大声骂道：“何老三，你胡说！这可是王爷们办的报纸！”


. F+ e6 z1 I7 H8 R+ J0 t　　何老三为人正直的脾气乡亲们都知道。听何老三说三王日报不好，本来就听得索然无味的乡亲们互相张望了一眼，都懒得再听了，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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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 B' d' t+ C8 N4 y　　见何老三把自己的听众都说走了，梁七气得满脸通红。但何老三不是他家的佃农，他又拿何老三没办法，只能愤怒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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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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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九日，崔合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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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1 h/ _1 }7 t8 n　　李植只有一个妻室，所以崔合的重要性又比一般的国公夫人更重。崔合生孩子，几乎已经变成了天津的大事，《天津日报》最近都登了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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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e; d! S4 K% U2 C8 j　　李植的第三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就是津国公世子李欢的弟弟。李植的事业越来越大，津国公世子的胞弟，也必将成为大明的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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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W9 `( v% B9 w2 P　　虽然李植已经是国公，但是李植的麾下官员不是亲属就是发小。偶尔几个后来提拔的，也是从崇祯七年就跟随李植起家的，关系都十分密切。听到国公夫人今天就要生产的消息，李植麾下的将领官员都聚到总兵府大堂里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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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要是城南的国公府建好，这些人就可以等在大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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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g$ O$ z　　李兴、崔昌武等最亲的亲属，则随李植等在三堂院子里。


　　李植的二叔李道抽了一口旱烟，吐出烟圈说道：“国公啊，这只娶一个夫人生孩子就是珍贵。如今我都有六个孩子了，你这才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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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R2 h, N" N　　李植没有接二叔的话茬，他见李欢乖乖地拉着妹妹李淑，问道：“李欢，你又要有弟弟妹妹了，高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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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欢挺胸说道：“高兴，我就想娘亲生十个弟弟妹妹，以后都听我的。”


) j+ C/ G5 P- a　　李植笑道：“你这么懂事的？”


2 t/ F  ]/ h! _: x9 X　　李欢见父亲夸自己，高兴得眉开眼笑，说道：“爹爹，若是娘亲给我生个弟弟，我就带着他征战四方！若是生个妹妹，我就分糖给妹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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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1 a- P& E0 z- ?: g　　李欢今天心情好，摸了摸李欢的脑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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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1 l" ~+ j# K% Z　　李欢看见爹爹的表情，眨了眨眼睛，伸手拉着李植的衣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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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等了两个时辰，等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崔合的丫鬟菊儿跑了出来，激动地喊道：“老爷！老爷！是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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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L0 n6 X0 b; P( l& k, m　　李植有第二个儿子了，这年头重男轻女，生男孩可比生女儿宝贵。众人闻言眼睛一亮，都十分高兴，纷纷朝李植恭喜起来。李植哈哈一笑，大步走进了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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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a! _5 r- Z! k　　产房里，累得一头大汗的崔合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新生的婴儿，连李植走进来都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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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 m2 r! q' h　　李植笑道：“娘子，给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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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合想了好久，却不给李植，说道：“你粗手粗脚的，一定把我儿子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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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L" f5 _, E2 E/ u; f　　六月二十五日，李植召集麾下官员们议事。


　　李植首先询问了造船的事宜。自从在朝堂上被郑芝龙威胁以后，李植又感觉自己的海军需要扩张了。在山东的几个造船点再次开工，李植又让高立功重新召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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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x* r! b$ Y- b- ]- `* J　　“国公放心，六个造船点上个月就全部人手到齐。二个半月就能生产六条大船。”


' F5 L& y; d. z　　李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钟峰，问道：“新兵入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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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4 E" D2 z& a* R2 k" t　　钟峰点头说道：“前天已经入营，昨天已经把做好的夏装发下去了。昨天军官们已经入营和新兵训话，基层班长们已经到位。今天早上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已经开始了。”


　　想来要不了半年，李植的新兵就能粗具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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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 t9 c# B9 Q- _* v2 {　　李植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看到报社负责任桓义华手抓一张报纸，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他直直跑到李植面前，拱手说道：“国公，不好了，三王日报的人破罐子破摔！开始造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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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1 p  [7 e9 T8 |& t　　李植接过报纸甩了甩，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只看到那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写着《李植勾结鞑子，阴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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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脸上一沉，继续往下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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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T+ ~' ]5 e. M, y/ T　　“锦州大战，鞑子虽然人多，却全是临时征召的民夫壮丁，并无战力。李植率领十七万边军，本可乘势收复辽东。然而李植统帅全军，却止步于义州就不再追逐，为何？只因李植早已串通鞑子，养寇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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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0 M' F/ c* s　　“其后李植果然不再征讨鞑子，而是率领大军包围京城。若不是京城中八万京营死死拱卫京城，李植已经弑君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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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n' W2 Y& o1 z# r# ], V　　“李植和鞑子定期通信，图谋和黄台吉瓜分天下。李植和黄台吉已经议定，李植得天津和山东二地，便助黄台吉破关而入席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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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4 y/ T# r; ?5 s　　后面的版面上，也是各种指责李植卖国造反的评论。捏造事实，用词恶毒，已经是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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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 f4 H+ k& d% j, T9 A6 h　　李植看着三王日报上的污蔑，气得脸色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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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 |5 A, r　　“这三王日报，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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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y: x' l! L0 {/ s　　桓义华见李植发怒，吓得跪在了地上，说道：“国公，三王日报新闻不如我们的报纸及时，评论不如我们的报纸公正，这些天愿听三王日报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三王日报的那些办报人员觉得这样下去他们的报纸就没人看了，就破罐子破摔，开始赤膊上阵，造谣污蔑了。”


, \) w8 ?0 V, g+ Q4 d　　李兴从李植手上接过报纸，看了看，说道：“大哥，这样可不行。三王日报虽然不如我们的报纸有影响力，但也是士人大力宣传的大报纸。这样抹黑我们，不少百姓半信半疑之下是分不清真假的。议论一传开，山东的百姓都会对我们产生敌视。”


- N5 v1 e' R, ~5 U　　钟峰皱眉说道：“师长，造谣污蔑可是这些文人的拿手好戏。若是我们不能狠狠反制他们，恐怕以后将无宁日，各种诽谤会接踵而来。到时候山东的百姓们日日被污蔑我们的谣言笼罩，仇视我们，我们在山东做事就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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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点头说道：“崔昌武，写一封奏章上奏天子，把三王日报污蔑我们煽动百姓的事情，汇报给天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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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e. ]. A* E3 h  v8 o/ d, m　　崔昌武赶紧点头，说道：“姐夫放心，我这便去写奏章。”


　　众人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钟峰又说道：“师长，这造谣诽谤的事情，这些士人不知道做了多少了，从来没人管。便是天子责骂，也像是一阵风似的，吹过去就算了。要不了几天，他们又要故伎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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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3 H% G/ `& A+ F% s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上奏天子，只是让天子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反击。想靠天子让这些士人的污蔑停下来，当然不可能。既然这三王日报造谣中伤，就别怪我李植铁腕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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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你带五千兵马进入济南城，把三王日报的报社封了！把报社里的办报文人，全抓出来斩了！”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零八章 烧了

　　七月十日的济南城，和往日一样宁静。道路上行人各自赶着路，忙碌着平凡的生活。虽然是乱世，但山东这几年没有大乱，省城济南除了被李植的兵马攻入过一次外不曾陷落。而李植那次只是为了棉花供应入城杀巡抚，对百姓秋毫无犯，济南的市镇几十年不曾被破坏，城中依旧商贾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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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6 [8 @0 }. D5 U- W　　街道上人来人往，自然喧闹，但一些读书人在街头吆喝的声音却分外刺耳。这些读书人拿着《三王日报》，在人群中大胜朗读。那报纸上，满是诽谤李植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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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已经和黄台吉串通，商定在时机合适时候从天津往北攻击，和鞑子一起夹击关宁守军。只要关宁军稍有松懈，李植就会发兵山海关，毁掉我大明的关宁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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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报的群众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情绪随着读报人的声调不断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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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已经震怒于李植的谋叛野心，只苦于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内有军阀不听调令，无兵可用。天子已经秘密筹备千万军资，集聚十五万精忠大军，准备一鼓而下灭掉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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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报的群众听到这里，越来越疑惑，有人弱弱地问道：“津国公有这么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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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5 s1 M9 k2 D- z　　读报的读书人放下报纸，挥舞着拳头说道：“李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敢公然造反围攻京城，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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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日报》造谣了十几天，效果算不上特别好。围观的群众对视了一阵，有些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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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w! Z. v" x) o, {　　人群中一个腰佩宝剑的英俊年轻人冷哼了一声，突然拂袖而去。这个年轻人头戴方巾身披罩甲，一看就是个读过书习过武的。年轻人的行为，让围着听报的百姓们对三王日报更加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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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a' f7 v! j% \2 @- z　　读报的读书人瘪了瘪嘴，又举起了报纸，准备继续颂读。但他一个字还没发出来，却看到前面一群人儒生屁滚尿流，从北面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跑得头巾都掉了，他冲到这个读报人面前，大声喊道：


, e3 Z/ e9 s0 V( Q( Q　　“快跑！有山，快躲起来，李植的大兵入城了！说不定要屠杀读报人，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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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报的读书人眼睛一瞪，大声喊道：“不可能，李植这个反贼就要被天子讨伐了！他不可能敢和王爷们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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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过来的中年人跺了一下脚，拉着读报人就跑，读报人却僵在那里不愿走。


　　“你读报读傻了？那报纸上的东西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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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 D; @6 X% ~* c& B: o　　中年人心里着急，上去左右开弓啪啪打了读报人三巴掌，愣是把读报人打得眼冒金星。中年人这才扯得动这个读报人，拖着他往城里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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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幅场景，听报的群众对视了一阵，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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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9 O2 p0 y2 Q) c　　虎贲师攻入济南城这是第二次了。津国公的大兵素来仁义，这次进城大概是对付《三王日报》的，料想不会骚扰民居。百姓们倒是不怕李植的兵马，一个个慢慢往家里溜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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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刻钟，只听到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城北传来。五千身穿板甲的虎贲师大兵手举钢刀，从北城门进入了济南城。


1 f9 l/ Y0 A2 C& D* c& x: @0 d　　济南城此前就驻扎着一百名虎贲师士兵，虽然人少，却足以打开城门。倒不是说济南的守军打不过一百虎贲师大兵，而是城外的五千虎贲师太吓人，螳臂当车显然不是上策。所以城内的一百虎贲师朝北城门一攻，城门上的守军就做鸟兽散了。


: ]  ^4 q% J1 ?9 ]　　守军们丢弃了盔甲兵器，直往民居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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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a5 ^9 R6 R" c　　虎贲师士兵入了城，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大道上，齐声吼道：“《三王日报》造谣攻击津国公，煽动百姓，罪大恶极。《三王日报》办报文人，一律问斩！敢藏匿办报文人者，视同罪犯，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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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躲在门板后面，拿眼睛偷看秋毫不犯的虎贲师。一些胆子大的，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张望虎贲师的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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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虎贲师走到鼓楼，以班为单位分散开来，在城中密卫的带领下开始在全城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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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0 z- E& E* W$ g1 m/ C( g　　钟峰站在鼓楼之上，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三王日报办报人员被抓来，绑在鼓楼下面跪了一大片，心情很好。这些文人逃到民宅里面，哪里顶得住五千大兵的全城搜查？被一网打尽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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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文人们听说李植要斩他们，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这些被拿住的办报人跪在鼓楼下面，涕泪横流，拼命地叫嚷磕头，想求得一条活路。这些人旁边还有一些藏匿文人的士绅，也被抓来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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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1 M0 R: `. D$ @2 A　　不过无论这些没有底线的办报人如何求饶，他们这次落到钟峰手上，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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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此前很担心的是这些文人全躲进德王府里。王府虽然没有守兵，但那毕竟是大明的亲王的家。如果德王藏匿这些文人，虎贲师还真不能强攻，只能包围德王府，慢慢威胁逼迫德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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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德王显然没有和李植死磕的准备，听说虎贲师攻城立即关闭王城大门。想躲进德王府的报社人员们一个都没成功。实际上三位亲王虽然在《三王日报》挂了个名，但具体办报事宜全是文人们办的。三王日报污蔑李植，挑事在先，德王此时听说李杀神的大病入城报复，当然不会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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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在鼓楼上看了一会，就跨上战马，带着亲卫往《三王日报》的报社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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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日报的报社在巡抚衙门外面的衙门街上，和几家城内最好的酒楼挤在一起。钟峰走到那报社门口一看，发现那是一座不小的院子。院子正门上挂着一副红字匾额，上面用隶书写着“三王日报会馆”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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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进去看了一圈，发现院子里几百套活字印刷设备。不过院子里真正用于印刷和排版的房间有限，装饰华丽的会客室倒是不少。显然城中的士绅已经把这个报社当作是一个交流意见，声讨李植的场所。


　　这些士绅办报不专业，记者网络基本没有，习惯的还是聚众声讨那一套东西。这个报社被封掉后，城里士绅反对李植的气焰估计要弱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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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 J" ~0 k$ q/ _/ U/ ^　　报社的头目，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举人躲在报社的茅房里，被虎贲师大病擒住，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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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见三王日报报社被虎贲师大兵占领了，纷纷跑来看热闹。他们不敢靠近，在五十步之外挤了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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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走出报社大门，冷哼了一声，说道：“烧了！”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零九章 钱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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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7 w- o) J4 d　　那个被擒住的报社头目听到钟峰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不能烧，不能烧啊！这本来是山东最有名的文社，为了盘下这个院子办报，不知道花了多少人情！”


　　钟峰见这个举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什么，觉得有些滑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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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笑了一阵，把举人的袖口抓住，一把将他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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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3 F& T( }. z# q3 R　　“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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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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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6 b9 T" e" a9 `　　“钱雪都，你每日血口喷人，在报纸上污蔑一心救国的津国公。山东的百姓被你骗得半信半疑，你胆子不小啊？知道本官可以杀你多少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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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雪都支支吾吾看着钟峰，半天才憋出一句：“君子不以言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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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5 m  f4 }/ ^+ C+ x　　君子不以言罪人，是明末文官和士子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以这句话为倚靠，明朝的文官士绅们造谣诽谤谩骂什么都敢干。言官们指着天子鼻子骂的事情，在崇祯朝不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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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n) F+ X, B* T　　在这些文人眼里，骂天子都可以，诽谤李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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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心里涌出一股怒火，冷笑一声，说道：“狗东西，你胆大包天煽动百姓污蔑国公，我诛你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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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c4 M. M" b: f& s2 `* `　　钟峰朝身边的密卫总旗一挥手，说道：“把这无耻之徒的父、兄、子三族都抓出来，明天一起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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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8 M* g& `　　钟峰的亲卫们都知道钟峰喜欢杀人，见钟峰一下子就定了钱雪都三族的死罪，几个亲卫对视了一眼。


　　听到钟峰赶尽杀绝的话，钱雪都这才知道怕了。他脸上变得惨白一片，整个人控制不住发抖起来。


* w: E, P. m, Z! g! u0 C6 r　　“大大将军”


　　不过虎贲师的大兵们却不给他求饶的机会了，拖着他就往外面走。


! H4 e$ z& a, B  q3 S$ X　　三王日报报社是山东士绅聚众诋毁李植的场所，名声在外，钟峰不准备把这幢建筑留下。他一挥手，士兵们冲进院子里四处点火，很快就把整个报社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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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3 \2 y7 N6 ?9 L6 \$ k9 t2 j3 g　　噼哩啪啦的木头燃烧声中，整座院子火光冲天。要不是院子建的时候很讲究，院子外墙和周围的建筑之间留了两米宽的间隙，那火势怕是要往旁边的其他建筑蔓延过去。


　　一把火后，污蔑李植煽动百姓的三王日报报社，已经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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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拍了拍手，又转身去看士兵们抓人的事情。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密卫的帮助下，五千虎贲师大兵四出抓捕，一百四十六名三王日报办报人就全部被擒住。连带着，还抓了七十多个藏匿办报人的士绅。士兵们把这些哭哭啼啼的文人士绅全部关在《山东日报》的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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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6 Q9 ^. x2 P, k9 {5 i+ X　　虎贲师进城后，济南各衙门的官员、衙役、捕快和弓手等没有一个还敢上街，一个个躲在衙门里一动不敢动，整座城池暂时处于无政府状态。钟峰抓完了人后，让大兵们背扛步枪，以班为单位巡弋在城池里，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宣传明天的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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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日报污蔑津国公煽动百姓，罪大恶极。其中一百余名奸人明日午时在城北菜市口刑场问斩。热心百姓届时可以去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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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午时城北菜市口杀《三王日报》奸人，百姓要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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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传了一下午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午时行刑时候，城北菜市口刑场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津国公李植被《三王日报》骂了大半个月了，百姓们还以为这些文人们可以这样骂一辈子呢。没想到津国公杀到济南来杀人了，一杀就是几百人。这是天大的热闹，不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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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站在刑台上面，两百多名死刑犯前面，面对着黑压压的围观人群掏出了当天的《山东日报》。《山东日报》当天为杀《三王日报》的奸人做了一期特刊，历数三王日报的无耻下作，罪该万死。钟峰这些年虽然学会了识字读书，但还是不擅长慷慨陈词，干脆准备照着《山东日报》的评论员文章念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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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k# w$ b: Y　　钟峰朝百姓甩了甩手，十名步枪手走到刑场前面朝天开了一枪。百姓们知道要开始杀人了，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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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点了点头，对着报纸大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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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的百姓们！这些年！津国公南征北战，为了拯救国家殚精竭虑，为了大明中兴鞠躬尽瘁，若是没有津国公，这个国家不知道要残破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多少人要被鞑子杀死，不知道多少人要被流贼杀死”


7 x/ x" r7 ?2 T( v( `　　“然而就有一些小人，因为津国公不允许他们逃税，不许他们欺压小民，就视救国的津国公为仇寇。三王日报就是这些小人的先驱！三王日报的奸人们，毫无底线和廉耻，污蔑诋毁津国公，煽动百姓反对津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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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y1 M; T3 s& V　　“津国公办法庭，平田赋，最后获利的是世间的百姓。津国公南征北战，最后获利的是天下的小民。污蔑津国公的奸人，和百姓为敌，大恶难赦！”


! P+ B0 M: H. ]; Z0 l$ ]7 J　　钟峰念完，一挥手。一些安排在百姓人群中的虎贲师老兵举起了手上的报纸，大声朗读，将钟峰念的那一篇重复了一遍，让在场的上万百姓全部能听到这次行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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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完了报，钟峰又一挥手，喊道：“时辰已到，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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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社的头目钱雪都和他的父，兄，儿子三族被首先被押到了刑场前端。一族人哭得泪流满面，拼命地朝钟峰磕头想求得一条性命。钱雪都此时终于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在地上摊成一团，尿了一裤子，竟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 g! i; ?9 u/ V" Z& ^  U　　不过无论这些人说什么都晚了，虎贲师的士兵们踩住了他们的肩膀，将步枪对准了他们的后脑勺，摁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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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q# t8 t5 l1 S　　硝化棉的发射药爆炸时候不产生白烟，百姓们只听到噼哩啪啦十几声枪响，钱雪都一家人后脑勺开花，一声不吭往前倒，全倒在了刑场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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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2 e, |4 y% v# s7 C　　后面的死刑犯看到这血腥场面，一个个面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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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e) o" L: y4 C　　一个个子高大的文人带着秀才方巾，怒视钟峰吼道：“李贼破坏祖宗制度，和天下读书人为敌，终将不得好死！你们助纣为虐，天下的士人不会放过你们！”


　　这个秀才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还要骂人，行刑的士兵却有些不耐烦了。士兵一把将他摁在地上，对着他的左胸就是一枪。


) P4 E- w. O8 O' p* F8 A　　秀才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全身剧烈的抽搐了几下，死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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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冷笑一声，又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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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9 _0 w% p! j$ |0 X　　两百名大兵走上刑场，对准了两百多名死刑犯的后脑勺，摁响了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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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花和血雾像是一柱柱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染的行刑的士兵们一身血红。爆豆一样的枪声中，两百多名士人、士绅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扑通扑通地死在了刑场上。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章 强弱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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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朱由检看着山东巡抚王永吉的奏章，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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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A" v% b) @, h: L4 C0 y6 i　　上个月月底李植一封奏章发到京城，说山东《三王日报》污蔑他，这事朱由检知道确实属实。


" I$ v+ R, z0 M+ H- U/ H　　《三王日报》是大明的第二份报纸，又是三名亲王联合发行，朱由检曾有些期待，让人带来一份看过。若是三个藩王能振作向上办起一份有水平的报纸，也能提高朱明皇室的声誉，让江山社稷更加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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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e$ F; b* z7 ^　　结果《三王日报》的内容让朱由检十分失望，新闻全是抄的邸报，迟滞落后不说，那上面还满是对李植的诽谤之词，说是用词下作恶毒也不为过。三个藩王和山东的士人联手办报，就办出这样一份东西出来？


' b$ v5 J  H3 n  O! v　　朱由检收到李植的奏章后就立即发出圣旨责备了三名藩王，让他们改正报纸。停止对李植的造谣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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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 w; ?/ E* G$ n( J　　当然，朱由检也知道自己的圣旨没什么用。朱由检的圣旨大概能让《三王日报》老实十几天，要不了半个月这报纸就会故态复萌。大明朝不以言罪人，这些文人造谣诽谤都习惯了。想想魏忠贤倒台后阉党被骂成什么样子就知道了。李植和天下士绅水火不容，这些文人既然有了报纸这个舆论通道，又岂会放过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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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9 i6 _) O, b( p2 m; h　　不过李植的反击，却让朱由检有些恼火。李植又一次率兵攻入济南城中，城墙上的守兵几乎是一触即溃，一百四十六名《三王日报》办报人全部被李植擒下，刑场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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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f: Y$ i0 u2 x7 g& i( X  y* @　　不仅如此，李植的五千虎贲师士兵进了济南城后，就赖着不走了。虎贲师士兵以维护局势为名控制了济南城的城墙和道路，俨然成为了这座省城的主人。朱由检两次发旨让李植撤兵，李植都拖着。


　　朱由检把王永吉的奏章往御案上一扔，发了一阵呆。他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边，看着窗外那些巍峨的宫殿沉吟不语。


( Y0 F$ n% l3 b; A　　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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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见天子叹气，凑上去说道：“圣上，津国公这次草菅人命，确实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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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b; G( i8 t) N6 ?9 W　　朱由检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好久才说道：“朕失望的，不是李植。朕失望的，是这些不知国家，不明进退的士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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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皇皇大明子民万万文化璀璨，平日里论起圣人微言一个个舌灿莲花，各种书籍言论汗牛充栋。但到了关键时刻，这些文人中选出来对抗李植的，竟是这样一群跳梁小丑。”


　　“办报，本是繁荣文化的好事。从大处来说，可以让百姓懂忠义明事理，知道国家大义。往小处来说，也可以提高山东士绅的名望声誉。把报纸办好，可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3 O; D( y) r9 e2 E; o% h　　“李植办出了我大明第一份报纸，组织样式排版格式都已经弄好，《三王日报》的文人们只需要抄去便是了。就这样，他们都做不好事情。既没有下力气到各地搜集最新的新闻，也写不出公正的评论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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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维护自己逃税权力的陈词滥调，就是污蔑李植的谣言。最后好好一份报纸，就变成一份造谣中伤的工具。山东士人们到处为贫民们念颂的，就是这样一份东西？比起处处以公平公正匡正社会秩序，处处以家国存亡激励百姓忠义的《山东日报》，这士人的三王日报算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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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李植杀人，就拉藩王入伙，想凭借李植对皇家的忠诚行龌龊手段。然而凡事都有个底线，他们这样下三滥地攻击李植，除了给李植动手的口实，还能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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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听到天子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和津国公文化鼎盛的天津比起来，山东的文人确实差了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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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些文人读了那么多书，什么道理不懂？满口道德却行龌龊之事，说到底就是满腹自私自利，根本不知道家国责任！”


5 V, g; X, s! G; {$ ]　　“李植在天津推行公德教育，处处辨明是非，凡事先谈公利，朕深以为然。正是凭借这种文化，李植的天津才越来越繁华，李植的虎贲师才那么彪悍善战。反过来，正因为李植的势力这么欣欣向荣，所以才有不断扩张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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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 u" S% D4 }! U* }: u" R4 B　　“若是我大明的官员有李植一半的公德心，要是天下文官武官做事有李植一半的责任心，我大明将强盛到什么程度？李植还敢挑战我大明的秩序？到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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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叹息的不是津国公太蛮横太强，朕叹息的是我大明的官员士绅太下作无耻，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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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d- L1 F　　王承恩听到天子的话，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说道：“皇爷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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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9 G" o" F7 p: T" @- }　　朱由检转身看了看王承恩，觉得王承恩终究没有领悟自己的话，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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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E2 ]" x) G/ ?/ [　　朱由检用手掌轻轻地拍着窗台，说道：“王承恩，你说朕也效仿津国公，在天下文官士绅中提倡公德，提拔酷吏严惩屑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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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躬身说道：“皇爷圣明，天下的儒生士人都是读儒家经典张大的，满肚子忠孝仁义，按津国公的说法，这些都是私德。跟儒生士人讲公德公利，怕是收效甚微。”


) y" [8 c: X2 Y1 G5 _$ {　　朱由检想了想，又说道：“天津日报说得对，只有公德才能强盛国家。王承恩，你说若是朕用酷吏清理官场，提拔一些有公德，有是非的官员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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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吸了口气，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圣上，如今官场上的文官做官讲究的是座师门徒，讲究的是同年同期，讲究的是资历年岁。平日里廷推重要职位，天子还没有人选，这些官员就已经私下商量好了。有什么好处，那些文官们私底下都是按个人地位分了，可谓同进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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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文官们已经全部结党，凡事都要一套潜规则，进退都看全党的规矩。不结党的文官凤毛麟角，还往往是因为被党人排斥才不得不孤立。圣上一重用，这些原先孤立的文臣同样结党营私。去哪里找得到不群不党，大公无私的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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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8 D" f: w, D1 v　　王承恩说的道理，朱由检如何不懂。只是看着李植越来越强，朱由检有些心焦，才说出这种不现实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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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朱由检说道：“如今建奴尚未完全歼灭，闯贼携十四家流贼又在陕西闹事，四川、河南也不太平。还听朝廷调遣的十几万边军处处救火尚嫌兵少。难道朕就看着李植越来越强盛，我大明越来越衰弱吗？”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一章 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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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一日，李植摧毁三王日报已经十天。《山东日报》做了大量纠正性的报道，力图消除三王日报造谣给李植带来的负面效应。


　　好在《三王日报》只造了十几天谣就被中止，经过《山东日报》十天的反复宣传，原先对李植有所怀疑的百姓们渐渐都改变了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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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山东日报》集中火力，开始在山东宣传“津国公法庭”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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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m! W9 N! w, B　　李植想控制山东，不仅仅是需要在山东征税。商税和田赋当然是很重要的一项利益，但同时，李植还需要得到山东的司法权。只有控制了山东一省的刑名诉讼裁决权，李植才能将自己的势力真正扩张到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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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法权是舆论控制、收税、办产业、甚至办学校等各种事务的前提。没有司法权，当地的官员在官司中直接把李植的财产侵吞怎么办？官员刁难支持李植的人怎么办？只有把山东文官们裁判官司的权力废掉，李植才能真正在山东建立公平公正的社会秩序，才能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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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7 b3 K. q& c( i　　当然，李植的津国公法庭不仅是李植统治的工具，更是李植为百姓们建立公平公正社会秩序的坚强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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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官场腐败，地方官员办案往往受到权势和人情的左右，真正的小民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极容易被有权势者欺凌。整个社会根本没有令人信服的产权保障。有权有势，就可以打官司抢弱小者产业。有本事的匠人，必须花费大量的金钱去贿赂当权者才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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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能发展起来的只能是官商。高效先进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力，在不公的社会秩序下被处处刁难，支持不了多久就会土崩瓦解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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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植的津国公法庭，则给予了百姓和商人一个公正公平的社会环境。在法庭的保护下，农民可以放心的把田地养肥不担心豪强来侵夺自家的好地，匠人和坊主可以放心改进生产，不再担忧权贵的侵夺。甚至小商贩都能够在自家小推车上摆上更多的货物，不再担心青皮无赖的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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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李植首先要在山东建起来的，就是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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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Z  |/ ^$ q7 U: l/ {' z　　《山东日报》开足了马力，开始介绍法庭的好处。天津有法庭之前的社会混乱和有法庭之后的井然秩序，被反复报道。社会秩序建立之后百姓财产更安全了，人身更安全了。治安变好了，社会生产扩大了，百姓更富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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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有了法庭之后一些经典的案件，被《山东日报》登载出来宣传到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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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济南的一家茶馆里，读报人拿着一份报纸，抑扬顿挫地大声朗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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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I) C, s$ ]5 a1 ~7 h7 z　　“没有法庭之前，天津秩序混乱，凡事皆可抢夺。天津静海县卖油小商人宋宁做买卖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本来生意不错生活小康。但他因为家妻貌美，被静海县一千户惦记。这千户一心想把宋宁害破产把宋宁的妻子抢来做妾，买通衙役每日到宋宁店前搞事。”


7 f, ~  ]% O: L: p9 A- `　　“宋宁担忧畏惧，抛弃家传店铺逃到天津卫城躲避，在亲友的酒楼里做烧火伙计，穷困潦倒。其一子一女因为缺衣少食相继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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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G+ B/ h/ A! j8 b6 R　　茶馆里的茶客们听到这些，都没什么反应。这明末官场腐败不比得明初，社会秩序十分混乱，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遭人惦记。娶个漂亮媳妇是十分扎眼的，没有权势的普通人有个漂亮媳妇迟早会出事。


　　对于宋宁这样的遭遇，大家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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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J; K7 i9 |' X　　然而报纸上的文章写到这里，话锋一转。读报人念道：“然而崇祯十四年津国公在天津开设法庭，法官清正公平，铲除奸恶抑制豪强，社会秩序逐渐建立。宋宁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就怀着试试看的态度把谋害他的千户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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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法庭秉公办事，竟真的判宋宁胜诉，抓捕千户杖罚五十，另判千户给宋宁赔偿白银一百二十两。宋宁这才明白天津已经大变样，带着妻子回到静海县重新经营油铺，如今已经成为静海生意最好的油铺商人。今年三月，宋宁妻子再次为他产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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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故事的结局，茶馆里的茶客都十分惊讶。有权势者夺人妻子，本是声名狼藉的丑事。但在明末，这样的事情却根本没人管。茶客们都是小民，谁不希望看到这样混乱得到中止？想不到在天津，天津的百姓们已经享受到这样公正的社会秩序。


" w  s0 g# [5 D" T# U1 C　　众人对视了一阵，都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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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S1 v" O7 P) k1 p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好！津国公的法庭好样的，我山东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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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看了看叫嚷的茶客，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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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报人一抖报纸，又念道：“《富家翁绝望身后事，法庭为子嗣保住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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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4 O& u6 Q4 j9 ~' Y　　“天津陶器商人赵分亭，经营‘赵记陶器店’三十六年，买卖遍及天津。赵记陶器用料扎实做工精细，质量上乘百姓们十分喜欢，是天津有名的商货，商品甚至远销京畿。赵分亭积累分店二十一间财货几千两，老死前十分担心自己死后被奸人瓜分产业，担心两个儿子无法继承家产，只能逼迫两个儿子考取功名。二个儿子苦读十多年，却始终没能考上秀才。”


　　“赵分亭绝望中离开人世，头七还没过，他的两个儿子立即迎来了抢夺家产的亲友，几日间就被霸占了十六间商铺，‘赵记陶器店’顿时瓦解。然而这时津国公法庭已经声名在外，赵家两个儿子把强盗们告上法庭，最后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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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的家业最后全部夺回，赵家子孙得以继续雇佣伙计经营家传的‘赵记陶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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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2 `& ?( Y5 @8 ]) _- H　　听到这里，茶馆里的茶客们都大声叫好起来。赵记陶器是天津有名的商货，济南的一些百姓都听说过。赵记陶器店这样的老买卖得到传承，受益的不止是赵家两个儿子，更是天津的百姓。


　　一个商人打扮的老人颤颤悠悠站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若是津国公的法庭保护私产，我姜见申第一个支持津国公把法庭开到山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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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j5 Y2 h7 n" K0 f　　众人对视了一眼，暗道这可是济南城有名的绸缎商人姜见申。如今商贾们也开始支持津国公了？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二章 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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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L3 w2 G8 _& z, J4 C　　八月初二，山东济南府齐东县县衙内，齐东县的缙绅名士济济一堂，坐满了县衙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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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齐东县的大人物聚在一起，是商量如何抵挡“津国公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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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山东只剩下《山东日报》一份报纸，李植可以轻松左右全省的舆论。这一段时间山东日报大肆宣传天津“津国公法庭”的好处，登载了无数“津国公法庭”的案例，详细阐述了天津在有法庭之前和之后的大变样，阐述了天津百姓从公正平等的社会秩序中得到的巨大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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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山东听报的百姓越来越多。到茶馆里听个报只花一两文钱，市民和农民都能承担得起。《三王日报》被捣毁后，《山东日报》的听众数量更是有了一次可观的增加。如今山东日报的影响力，可谓是深入山东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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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日报》如此受欢迎，又全力宣传“津国公法庭”，山东百姓们已经越来越期待“津国公法庭”的到来。《山东日报》趁热打铁，把“津国公法庭”在山东的安排都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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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在山东将每县设一个地方法庭，每府设一个中级法庭，在济南设一个高级法庭。山东日报介绍：如果在低等级法庭打完官司后觉得冤枉，还可以向上级法庭提出申诉，让上级法庭投入更多人力物力调查，给出更权威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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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5 d+ ]/ m$ G& u2 Z　　听报的百姓们一听到这架势，就知道这样的制度保证了个别法官无法徇私舞弊，就更明白津国公法庭的公平公正了，期待法庭开张的心情就更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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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毯轰炸式的舆论宣传加上确实造福百姓的法庭制度，让津国公法庭的魅力摧枯拉朽。在不少州县，已经有被豪强欺压的百姓在偷偷搜集证据，就等津国公法庭入山东后去申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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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山东的文官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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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9 x/ {! [6 x/ S9 h　　李贼不但要控制山东的舆论，还要争夺地方主官的司法权。如果地方主官没有了判定官司的权力，百姓一有纠纷就到津国公法庭上诉，以后谁还拿地方主官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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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李植兵强马壮，刚在济南砍了一百多办报文人，对抗李植实在有些凶险。山东的地方官们虽然愤怒，却是集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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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万马齐暗的时候，齐东县县令王思永决定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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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这个知县素有清廉的美名，做事严格遵守礼法素来仁义，不贪钱不好色，被山东士人称贤。王思永觉得李植抓不到自己什么把柄，别的地方官怕被《山东日报》抓把柄搞臭，王思永却一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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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W) }6 B+ J2 D& O　　齐东县的县衙二堂里，王思永扫视了一眼缙绅名士们，抚须说道：“这次本令召集各位来，是要讨论《山东日报》所说的法庭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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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话音未落，左首一个身穿潞绸圆领，头发花白的老叟猛地一柱拐杖，大声说道：“即便是县尊大人不找我们，我们也是要找县尊大人的。李植一个天津提督，凭什么到山东来办法庭？他一个津国公，难道还要管我山东的事？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他又柱了一下拐杖，说道：“李植想做的不是一个法庭，而是想把山东变成第二个天津。今日办报，明日法庭，后日就要对我们的免税田地收田赋了。李植加诸天津的那一套东西，恐怕要全部搬到山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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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 `; {8 e4 [　　说话的老叟是山前乡的韩举人，也是齐东县有名的人物，素有威望。在座的缙绅们听到韩举人说到田赋二字，都是脸上一沉。李植控制舆论，抢夺司法，这都可以忍。但如果李植最终要在山东向士绅收税，就无法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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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天津的那些士绅被收取田赋后下场多惨？原先富庶繁华的家族，瞬间收入暴减人丁离散。极端一点的情况下，一些妻室子孙多的士绅不但再养不起下人，甚至一家人吃饱饭都成问题。


9 c2 m( o) E( o* \* I" f' u　　钱的问题如果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命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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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中年缙绅跳了出来，大声说道：“李植以为在济南杀一百多人就能吓住我山东的士人，却不知道我齐鲁大地的士人都不是软骨头。如果李植敢在齐东县设置法庭，我就是被李植抄三族也要带家丁把法庭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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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Z8 b- }8 Z! \0 A　　另一个秀才拱手说道：“就是血溅李贼的法庭，我也不会坐视李贼吞并山东。我要让天子知道，李贼在山东的所所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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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b: V& F3 K( {　　两人的话，引起其他缙绅的叫好声。


6 u( J0 X0 X3 ]% }1 k& f1 F　　不过在座的其他缙绅虽然叫好，倒是没有这两个人这么激动。世人皆知李植的蛮横嗜杀，齐东县的几个秀才地主就算被李植杀了也激不起多大的风浪，是无法阻止李植把法庭开到山东来的。


: `/ e* z; r7 s. M' f6 C　　如果李植大开杀戒吓住了其他士绅，反而要坏事。


　　众人齐齐看向了知县王思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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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虽然只是一个县令，却是山东有名的清廉知县，即便是山东巡抚看到王思永，都要礼让他几分。在山东，王思永在百姓中口碑极好，他在山东两个县当了十几年知县，铁面无私的美名广传。山东的乡老民妇，哪个不知道齐东县有个王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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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5 V4 Q) [3 B, o) f9 b　　如果王思永站出来反对李贼，李贼或许还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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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 H- ^& u7 }* E: E　　王思永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点了点头，说道：“我把诸位召集而来，正是要宣布老夫的决定。老夫在山东有些名声，各地的官员士绅都给老夫一点薄面。老夫既然得了大家的礼遇，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就绝不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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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一个津国公，有什么道理把手伸到山东来？老夫已经决定要带头反对李贼的法庭。老夫不日就会书信通知山东各地的官员士绅，要以个人名义号召整个山东的士绅站起来对抗李贼的法庭。如果法庭开到齐东县来，老夫就拿着自己的拐杖冲进去和李贼的爪牙拼命！”


9 g& C& W9 L* {  }　　“世人都说老夫是个清官。老夫要让世人看清楚，李植是怎么对待老夫这个清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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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李植杀了老夫，老夫就是为了山东的百姓死的！山东的百姓会看清楚李贼的面目，看清楚《山东日报》的谎言。山东的士绅到时候齐声呐喊，和百姓一起把李贼的法庭砸个粉碎。只要事情闹大了，天子也会明白李贼的祸国殃民，一定会调大军来讨伐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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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欺世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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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v  v, e3 q$ N　　李植听着密卫大使韩金信的汇报，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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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O1 Z! ]- ^$ K* c) a  t　　这个齐东县的知县王思永让李植感觉有些棘手。此人不贪钱财不好女色，恪守儒家礼法。虽然他是士绅出身，但在百姓和士绅有官司时候素来不偏袒士绅，秉公执法。不仅如此，此人对百姓实行仁政，虽然他也对有功名的士绅优免田赋，但另一方面，对于无力上缴田赋的小农，他也从来不逼迫。不少赤贫百姓拖欠田赋几年不交，他也不罚。


0 m8 Y5 A  o8 F$ L1 Z' _6 J  |/ }, f　　王思永这样为政，收取的田赋自然较少。但是他却从藩王的庄田上搞出不少银子出来。山东的藩王庄田由地方官员管理，只有一部分交给藩王，大部分都被地方官拿去用了。王思永在这笔银子上死死把住，不让手下任意侵吞，而是为田赋上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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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J8 F( Q8 P* y! _/ c& _　　这样一来，每年下来王思永也能勉强完成朝廷征收田赋的下限，虽然吏部考核起来总是评价较低，但也不至于因此丢官。王思永进士出身干了几十年，始终做个七品县令，脾气却是丝毫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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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p) h# `6 u  o$ _　　王思永这样做官，当地的百姓自然称颂，山东的百姓称其为大清官。他在山东做官十几年，声名妇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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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3 ]8 Z  G: j' k$ o　　这样的人带头反对李植的法庭，影响力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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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6 f2 |: y( R2 Q; r- }7 P　　钟峰见李植为难，大声说道：“师长，什么人不是一条命？我带兵去把他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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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 B; L" H　　李兴啐道：“钟峰你动动脑子，如今的世道这样的清官多难得？在百姓心中地位多高？你去把他砍了，百姓会怎么看我们？到时候士绅们一煽动，发生民变都有可能。”


+ Z4 E6 c% A# T+ k  e　　钟峰笑道：“民变就民变，镇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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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说道：“大哥的官位是天津提督，我们往山东渗透，在朝堂上是说不过去的。平稳交接就算了，若是激起大规模民变，天子说不定会派兵来讨伐我们。到时候我们两万人打十几万边军，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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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M/ J) ^# e1 G; A. k" [  {　　钟峰笑道：“迟早是要打的，便和朝廷打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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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0 [- k. B3 g7 L" E　　李兴愣了愣，骂道：“狗杀才，不说胡话你是浑身发痒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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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眼睛一瞪，就要朝李兴骂回去，李植却挥了挥手让两人不要吵。李植朝韩金信问道：“韩参将，这王思永不可能无中生有从自己口袋里变出银子出来，他既然向士绅免除田赋，就不可能不伤及百姓的利益。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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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金信这些年跟随李植功劳颇大，李植每次报功时候都把韩金信放在前面，如今他已经升为都指挥同知，充任李植家丁队参将。官是大了，但韩金信在李植面前却更加恭谨。他想了想，说道：“国公，这确实是个清官，属下查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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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想了想，说道：“他免除士绅的田赋又不逼迫贫民，最后肯定缺银子。一缺银子，到处都会出问题，从这里入手查。”


3 i" \$ ], l; x　　韩金信又说道：“齐东县衙门确实穷，前年县衙里面垮了一间签押房，到现在都没有盖起来。衙门里衙役吏员的月钱，堪堪让这些人温饱。就连县城的城墙被大雨冲垮了都没钱修，后来是王思永号召士绅出钱百姓出力，才把城墙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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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 ~. e3 `. Z+ X& ~5 D$ D　　郑开成和李老四听到韩金信的话，对视了一眼，满脸的诧异。想不到大明还有这样的清官，当真是个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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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k' q1 e% j　　然而这样的另类却始终是士绅的人，还是要和李植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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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冷哼了一声，说道：“帮助士绅逃税，这是盗窃国家的财政。处处摆出清官的姿态，欺世盗名，看上去不逼迫小民，但无论如何是掩盖不了为士绅逃税后财政资金的不足的。这里不出问题那里就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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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 N1 N; W, r8 _　　韩金信想了想，又说道：“齐东县的道路驿站，港口码头，这些年都没有钱修葺，十分破败。县里的书院也破破烂烂，但读书人们碍于县令的清官美名，都没有抱怨的。”


　　李植点头说道：“这些都不足以让百姓愤怒，你再想想，齐东县因为缺钱有没有出过大事。”


　　韩金信拱手说道：“国公稍候，我下去问那几个齐东县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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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点了点头，韩金信便退下去了。过了一个时辰，韩金信满头细汗地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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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n2 o; G+ ]- [　　“国公，有问题，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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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点头问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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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因为酗酒被王思永辞退的衙役说了，齐东县境内大清河河堤残破，前年就有当地的士绅提议要大规模修缮了。但王思永没钱，只在关键部位加固。结果去年大水一处河堤决口，虽然经过百姓齐力抢救补上了，但涌出来的大水还是淹死了六十多个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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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大水被认为是天灾，一般人都不注意。只有知道内情的衙役才了解那老堤决口都是缺钱不修造成的。”


　　李植哈哈大笑，说道：“这齐东县的财政就这么点，少了士绅的那一份不可能不出问题。这王思永欺世盗名，也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一下害死六十多百姓，我们帮他宣传宣传，他这个县令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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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 I7 L/ l! ]# v! _0 _　　“桓义华，这几天的《山东日报》开足火力，好好报导报导王思永的事情。讲讲齐东县因为他的自聪明如何一天天残破下去，讲讲道路码头年久失修对经济的影响，讲讲每年贴着下限上缴税赋对国家财政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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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5 @) O* s3 C　　“最关键的，要让整个山东的百姓了解，那大水淹死的六十多条人命，都是这王思永沽名钓誉造成的！”


　　桓义华大声答应，便拉着韩金信下去写报道了。


　　八月十一，略有些萧条的齐东县县城内，一个送报报童低着头在街上快跑，要将报纸送到各家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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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 Q+ G7 O0 H+ Q( e2 u$ B　　一个认识报童的小商贩突然拉住了报童，问道：“刘小二，今天的报纸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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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童脸上一白，不答这个商贩，低着头就想跑。但那个小商贩却不放过这个报童，拖着他问道：“你别跑！今天报道什么？有没有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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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二看了看县衙的方向，身子抖了一下，他贴着小商贩的耳朵说道：“张大哥，今天出大事了，今天的头条是《齐东县县令王思永欺世盗名，害死六十二名无辜百姓》。”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四章 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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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u# E  T* L  Y　　齐东县的茶馆里，念报人拿着当天的《山东日报》，大声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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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东县县令王思永六年来沽名钓誉，既不收士绅田赋，又不催收贫民田赋。此举表面上赢得了满堂彩，人人叫好，实际上却让整个齐东县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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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Y! @4 }, H& d) {) ]　　“齐东县财政近乎破产，道路无人修葺，官道上坑坑洼洼仿如泥潭，稍有一点雨水就几天无法行走。往来的商贩要运货，在其他地方走一天的道路在齐东县要走两、三天。一些脆弱的货物如陶瓷，在路上就要损毁不少，直接导致县城物价高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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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馆里的茶客们一直把王思永当难得的好官，没想到《山东日报》居然开始攻击王思永。而且一上来就偏辟入里直击要害，打在王思永的软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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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当县令六年来，虽然以仁政赢得了士绅和百姓的遗址赞誉，但这齐东县一天天破败下去，也是有目共睹。那荒废的驿站，坑洼的道路，残破的城楼，堵塞的下水道，都是百姓们日日看到的。平日里碍于王思永清官的名声无人吱声这些事务，但衰败的齐东县确实让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困难。此时《山东日报》指责出来，让人觉得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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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1 C; r  G　　“王思永尸位素餐，一心沽名钓誉。齐东县上缴税收之后财政基本不剩钱，县衙该做的一切全部不做。大清河上码头破败不堪无法使用，大清河黄金水道完全抛弃，商品运输成本飙涨。齐东县特产无法外销，县外的商品要靠马车运入，更加提高了物价，让百姓生活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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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C! r0 s- s6 u# Y4 T" I　　齐东县的物价确实是比较高的，而且这些年越来越高。别的地方一匹棉布只要一两银子，齐东县今年已经涨到一两二钱。百姓们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默默承受。此时听念报人读报，众人才知道这是水路断绝，陆路不好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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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不贪的王思永，被称为大清官的王思永，竟造成这么大的问题。茶客们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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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接下来的头版头条，才是最令人震惊的。


2 G9 `* o3 c& l　　这里毕竟是齐东县，王思永是这个县的父母官。读报人一直不敢读今天的头版头条，直到其他的新闻和评论全部读完了，他才有些无奈地把报纸翻回了第一版，开始读头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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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9 }* M* @! n; m　　“齐东县县令王思永欺世盗名，害死六十二名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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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3 [& t8 O  \　　读报人读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微不可闻。茶馆里一个商人打版的中年人坐在前排，却已经听不清读报人的话。商人愤怒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大声点！”


4 _3 X  U& c; F9 a　　读报人被吓得身子一哆嗦，大声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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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河河堤年久失修，稍遇大水就要酿成大祸。此事沿河百姓早已知道，有当地缙绅更是直接禀告王思永，直言河堤的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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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K4 G7 H" g4 S) W5 R1 e6 p, Q　　“但王思永沽名钓誉不收田赋，哪里有钱修理河堤？接到报告后，他只在几个最显眼的地方重新夯土。而其他危险部位，就全部置之不理，最终酿成了崇祯十四年的大清河决堤惨案。六十二名河边百姓葬身鱼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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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为了骗取个人的声誉，置沿河地区百姓的性命不顾。其堂皇表面下面的丑恶行径，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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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新闻，茶馆里的茶客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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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去年大清河决堤淹死的六十二条性命，该算到王思永的头上。王思永是轻徭薄赋不贪不色的清官，名满山东，却造成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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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1 [5 u# _  N　　那个坐在前排，深受这些年来运费飙涨之苦的商人愤怒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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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X# s+ N- a0 {4 }( j: l" G+ }　　茶馆里的茶客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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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i% L( c% }　　不过最有杀伤力的还是头条新闻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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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p% u. a$ v' W# `. b　　“因为经费缺乏，大清河河堤至今未能修葺。只要再来一次大水，大清河河堤随时可能再次决堤。河岸两侧上万百姓的生命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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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十几天，《山东日报》都用不少篇幅报道齐东县知县王思永的事情。王思永为了个人名誉害死六十二名河边百姓的事情，触目惊心。随着报纸的逐渐传开，王思永大清官的声名一点点破产，反而成为了文官不顾小民性命沽名钓誉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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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绅们再提起带头反对法庭的王思永，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满腹自豪。王思永在山东的号召力，经过《山东日报》十几天的攻击，已经荡然无存。


  ?- o& d5 i/ G3 H; m2 [. h　　而《山东日报》更组织记者，对残破不堪的大清河河堤进行了几次实地考察，在报纸上将考察后的结果公布于众，更是引得山东全省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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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二十三日，王思永坐着轿子从县城城外回来，在轿子里愁眉不展。


" Z/ D0 ?7 T- q( M: N8 L　　这十几天，《山东日报》对王思永赤裸裸地攻击，他几十年积累的声誉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王思永现在可谓是心如刀割。自己不贪财不好色，本以为没一点把柄可以被李植抓住，没想到李植却这么厉害，硬是把大清河决堤的责任盖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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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 k( b% v. t7 O% q4 D　　自己站出来挑战李植，最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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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在轿子里想着想着，轿子却突然停在了路上。前面传来一片喧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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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大老爷，不能看着大清河再次决堤啊！”


; k% V- X# G( V  u( x1 j　　“父母大人，求你拨款修一修大清河河堤吧！”


8 i4 C, r1 k- I( b& `9 d4 r* J　　“青天大老爷，大清河河堤已经是不修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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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听到那嘈嘈杂杂的喊叫声，心里一抖。他拨开了轿子的窗户，往前面看去，果然在县衙门口看到几百个百姓跪了一大片。百姓们显然都被《山东日报》报道的事实吓到了，不想被大水淹死，拦轿子要王思永修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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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思永哪里有钱修河堤？他当官几十年积累的好名声，关键就是免除士绅和贫民的田赋，齐东县的财政收支是一塌糊涂。能给衙役开出月钱维持县城的秩序，已经算是精打细算了。


　　以前百姓们都觉得决堤是天灾人祸，就算知道内情的少数几个人也不会到处去说，王思永就糊弄过去了。如今《山东日报》这样大肆报道，这事情如何收场？


6 V2 J* r5 [2 J- y0 E0 ~: V　　王思永看着那些跪地磕头的百姓，知道这事是好不了了。他一挥手，朝轿夫们说道：“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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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县令不理睬请命的百姓，要从人群中间冲过去，跪在县衙门口的百姓们都有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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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淹死多少百姓，大清河的河堤才能重新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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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4 U0 _9 ^% m2 e8 y5 m/ Z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欺世盗名的狗官，你去年淹死了我父母，今年还不修河堤，我和你拼了！”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五章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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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j  O/ W! Z% q　　九月初三，在山东的各府、州、县，“津国公法庭”全部开始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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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随着《山东日报》的不断攻击，齐东县县令王思永腹背受敌。他不但名声毁了，在山东到处都被百姓们骂，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话，而且在齐东县的行政也无法再开展。大清河沿岸上万百姓包围了齐东县县衙，要求王思永修生死攸关的河堤，而王思永根本拿不出钱做这事。最后王思永被堵在县衙五天后，半夜逃出县衙，辞官不做了。


　　王思永一逃，山东的士绅们士气大泻。各地的官员害怕李植的报纸和军队不敢出头，士绅更加畏惧李植的血腥手段，最后万马齐暗，竟再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李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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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w: i' g4 ^3 f+ K4 q　　李植将法庭人员派往各地，在早就买好的宅院里打出招牌，将法庭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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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充为法庭的院子必须是在县城中的显要位置，占地也必须有一定的规模，才能容纳法庭办公人员。加上各种器材和装饰，这些办公场所花了李植十多万两银子。


. G% V1 E$ G# [/ a4 b2 N* D  Z( Z　　每个县的地方法庭，李植配备法官五人，书记员三十人，法警五十人。这些人员都是李植从天津雇佣的。尤其是法官，都是李植从产业工人和士兵中选出的优秀人才，经过一年多的法律培训才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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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v/ i' j4 R9 O; m　　法警人数不多，但五十人足以对付一般的家族或势力。若是有更大势力武装抗法，李植驻扎在山东的虎贲师士兵就会出动，镇压抗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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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天子三令五申要李植把兵马从山东撤回天津，但李植一直没听。如今山东境内李植驻扎九千兵马，足以威慑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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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A, V" C' Q4 X　　明代的法律有《大明律》，全称《大明律集解附例》，是太祖高皇帝制定的法典。这部法典定下了大明的种种秩序，是法学历史上评价颇高的律法。李植如今是大明的臣子，实行不同于大明律的法律不但会让天子生疑，还会让百姓们无所适从。所以李植的法庭使用的法律，暂时还是《大明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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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9 c/ ?8 A$ r8 C# Y, X/ W　　随着李植以后势力的发展，如果以后百姓在李植的管理下生活方式和文化都发生了变化，李植自然会修改大明律，发展出自己的一套新律法。


  {+ g6 r) z8 ^* c4 ]: `　　整个山东，李植的法庭系统雇佣了近万人员。法警和书记员都是二两五钱月钱，包一日三餐，法官的待遇更高一些。这些人员每个月消耗李植大量的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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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_' j8 F/ H9 Y# R- i　　李植计划从未来山东的商税和田赋中弥补这笔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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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商税和田赋的事情直接触动山东各群体的利益，面临的阻力更大。要在法庭把司法权控制住以后，才一步一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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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三，各地装饰一新的法庭打出巨大的招牌，开始接受诉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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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这么多困难，山东的法庭总算是开了出来。从此山东一省的司法，就控制在李植手上，这也算一件大事。这一天李植专门赶到了山东，在各地检查法庭的运转情况。第一站，当然就是济南的地方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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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城城东铁人巷子，一座四进的大院子外面立着几层楼高的大旗。大旗上面写着“济南城地方法庭”几个大字，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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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带着亲卫轻装简行，骑行到法庭前面。到了那巷子口一看，李植发现来打官司的人已经在法庭外面排着长长的队，起码有上百人等在队伍里，正在等待进入法庭大院中登记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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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经过山东日报几个月的宣传，济南的百姓们对津国公法庭十分期待。平日在城里受到豪强欺负的百姓，受到地方官不公正对待的百姓，都来法庭打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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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正往法庭大门口骑去，看到一个身材矮小农民打扮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亲友、乡老，欢天喜地地从法庭里走了出来。说他是走出来都有些不准确，他实际上是兴奋地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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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6 a! t8 N8 {4 ~  I" @$ M6 l2 x　　他的身后，一个身穿茧绸圆领的微胖中年人脸色铁青，带着两个家丁走了出来。这个中年人狠狠瞪了前面那个农民一眼，然后就快步往巷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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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 I& {( g5 s1 a2 n　　李植见这架势，知道这是原告被告打完官司了。李植笑了笑，骑行到那个农民面前，朝他说道：“庄稼汉子，你来打得什么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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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今天没穿官袍，从外貌上也看不出是什么官。那个农民诧异地看着李植的骏马，不知道李植是什么身份，想了想说道：“这位官爷，我家的十三亩旱田在城外赵家河河道边。去年赵家河发大水，把我家的旱田淹了。大水退去后，村里的豪强陆家就以无主地的名义占了我家的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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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 j+ y3 H2 b' j　　“这陆家和衙门里的吏员有些交情，那些吏员昧着良心帮他，硬是说我家的旱田是无主地。我投诉无门，只能看着肥田被别人霸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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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津国公的法庭为我等小民做主，法庭上的老爷，不，法官只看了几眼我家的地契，又听了村里的三个老人说了几句公道话，就把我的田地判还给我了。法官还说陆家人霸占十三亩田地一年，要赔我三十二两五钱银子损失，另罚六十四两罚款。陆家人交了银子，法官才放他们走。”


　　李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便要往前面骑去。李植身边的李老四却说道：“兀那汉子，你面前就是津国公，还不谢过津国公给你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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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s9 ]! ^$ A( j+ R　　那个庄稼汉子愣了愣，脸上慌张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李植马前，大声喊道：“小民不知道大人就是津国公！津国公的恩德，小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


　　农民后面的亲友，乡老也一个个赶紧跪在地上。


5 _% t% V+ i/ T3 z* w  W# ^8 @　　李植笑了笑，说道：“起来，都起来。本公既然开了法庭在山东，自然就会为百姓做主，说什么做牛做马？”


9 W. m& p2 x! ?* y　　那农民和他身后的亲友、乡老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 |& K$ y( m* I0 ]! k# n# L　　李老四大声说道：“兀那汉子，记清楚了，如果陆家以后找你的麻烦，你就到法庭来告他。切莫要让这些屑小觉得你软弱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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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x, G# r/ B  D2 @) u　　那个农民点头答道：“小民知道，以后小民的日子，就全凭法庭保护了。”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六章 讨伐

" s5 i; J3 E$ x* I, c　　九月初九，皇极殿的早朝上，群臣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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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的消息昨天已经传到京城，李植果然在山东私设了法庭，控制了山东一省的司法。百姓们对李植的法庭十分欢迎，上门诉讼的小民接踵摩肩。本来在官司中总是受到地方官偏袒的地方士绅们，在李植的法庭上失去了权势，被含冤陈述的贫民们控诉，十个就有九个败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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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又扩大了自己的势力。不但控制天津一地，还把自己的权力触手伸到了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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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k9 T* M, l& g% n　　这是朝堂上诸公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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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山东的司法权被李植夺去，山东的文官们还剩下什么？只能埋头搞建设了？那还算是官吗？朝堂上的文官们是大明最有权势的一个群体，岂能眼睁睁看着大明的权力体系在李植的攻击下溃败？


　　而且一旦李植控制了司法，就掌握了山东真正的权力。有了这样的权力，后续什么商税，田赋，都会毫无悬念地陆续加诸于山东。这样的后果，是文官们无法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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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7 Q9 I3 s& ?　　皇极殿中，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大声说道：“臣以为，李植在山东所作所为，已经擅权越职甚矣。李植以天津提督的官位津国公的爵位，控制天津，已经是骄纵妄为。如今竟擅自在山东设置法庭控制司法，实在是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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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9 x$ A; _5 x+ S3 _　　“圣上三令五申令李植撤兵山东，李植反而攻下济南屠杀办报士人，如今更是堂而皇之开设法庭。在李植眼里，何曾有朝廷，何曾有天子？这样下去，事不可为矣。”


　　朱由检坐在御座上，没有说话。


! k5 w3 v$ x& T0 ^1 N9 f" ^  E　　“臣郑三俊有话说！”

5 w( q; |& z' t' M
3 M* R# b+ Q9 j( V5 Y/ j8 T( d- A% e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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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Z9 X1 @) {3 q　　“臣以为，李植野心勃勃。今日他染指山东司法，倘若不受天子惩罚，他必定会得寸进尺。他日山东的商税，田赋，都不会少。然后不消几年，他就会图谋控制河南，山西、湖广。天下虽大，然又比得上李植不断膨胀之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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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李植只有军马两万，就敢南下攻夺山东。他日李植在山东招兵买马羽翼丰满，坐拥雄兵十数万，圣上即便调集全国的兵力也无法阻止他的扩张。届时李植尾大不掉，江山社稷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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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S( _, |3 e; l0 J/ K5 |. C　　朱由检看着说话的郑三俊，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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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周延儒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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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y/ C. n$ ~3 H　　刘宗周和郑三俊两名大佬说完，就轮到内阁首辅周延儒总结了。文官们配合得很好，进退一致举止有度，让天子朱由检看得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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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_' s7 m! v: ^/ C　　“如此千钧一发之时，圣上绝不能有所迟疑，纵虎为患。如果说李植率领边军包围京城还情有可原，还是被奸臣所害后的义愤行为，那他染指山东，所暴露的就是赤裸裸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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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建奴势力已经不如从前，臣以为可以抽调宣大、蓟镇和关宁的兵马讨伐李植。李植虽然新练一万多兵马，但可战的兵力只有老兵一万九千。此时若是有十余万王师猛攻天津，李植根本无法抵挡，可以一劳永逸地拔除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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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N* {3 V　　听到周延儒的话，文官们十分赞赏，纷纷站出来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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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P! o! o  D　　“臣附议！”


　　“附议！”


; Y6 ~/ x% o6 }  i　　朱由检看着同进共退的文官们，没有说话。许久，他才淡淡说道：“朕累了，退朝！”


: y) \! U! \' N: u; P7 T　　朱由检起身离开了皇极殿，回到了乾清宫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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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书房中，朱由检坐在御座上，用手指敲打着御案，抬头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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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好久，朱由检叹了一口气。


　　王承恩看了看天子的脸色，问道：“皇爷，如今我们拿津国公怎么办？”


4 g! J% ^9 L2 }/ X4 H5 p  b  A　　朱由检吸了口气，说道：“朝臣们对李植满腹仇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然而若是真的调集十数万边军讨伐李植，此战恐怕不是一年半载能打完的。以李植虎贲师在青山口守寨的表现来看，若是李植死守范家庄，边军根本无法攻打，只能死死围住等待城中粮食耗尽。”


9 n$ e+ P9 _& z& A+ y　　“今年各省都有旱情，李自成死灰复燃在陕西攻城略地。其他的流贼也一一冒头，各地剿贼的兵力都有不足。此时若是把我大明的十数万主力全投入天津和李植耗上一、两年，恐怕形势就更加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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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想了想，脸上一沉，低头说道：“皇爷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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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然而勋贵越权地方政务，是本朝大忌。国初曾有藩王管理地方事务的情况，但靖难之役后就全部废除了。若是对李植这样的越权行为毫无反应，恐怕李植当真要以为朝廷软弱可欺，得陇望蜀。”


- _' q# a) l, ]5 u+ x; u8 s　　王承恩说道：“圣上，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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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9 p  L1 ~7 g+ Z　　朱由检摇了摇头，说道：“此等关头，不能不有所动作，必须让李植明白朕的怒火。调集宣大、蓟辽的十三万兵马屯兵天津北面的香河县，逼迫天津，看看李植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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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眼睛一亮，拱手说道：“皇爷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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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摇头说道：“这一来一去，又要花朝廷多少银子？”


　　九月二十三日，李植正在天津总兵府二堂教女儿李淑说话，却看到密卫大使韩金信满脸惊慌地从院子里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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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秋的凉爽天气里，韩金信却是一头的大汗。他也知道自己慌张，怕被门槛绊倒，进二堂时候是用力跳进来的。跳进二堂以后韩金信快步走到李植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颤声说道：“国公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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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看了看韩金信，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事情？你不要慌张，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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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y9 f+ ^1 E3 c　　韩金信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国公爷，皇帝发兵讨伐我们了。细作回报，宣大的杨国柱、大同的王朴、蓟镇的曹变蛟、白广恩，密云的唐通，还有关宁的兵马，都已经出兵了，方向直指天津。”


, E, b. n, p' @9 Y$ G/ |　　“合起来，怕是有十几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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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愣了愣，把怀里的女儿抱到旁边一张椅子上。


　　天子终于对自己忍无可忍了？怎么会这个时候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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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看着二堂外面的院子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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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东调四千兵马回来。在天津集齐一万四千兵马迎战。”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七章 王永吉

　　十月初十，山东巡抚王永吉坐在青州府知府衙门里，看着济济一堂的山东文臣武将们，含笑抚须。


! ~8 D* t- O7 d, U3 ]　　天子调集兵马屯兵天津北面一百多里的香河县，调动了十三万边军，一时朝野震动。这次发兵，天子只让大军齐集香河县，却并没有说明下一步要做什么。边军士卒们驻扎在香河扎营建寨，反正有饷拿，倒是无所谓。但在外面，这次调兵的目的，就被炒得沸沸扬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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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河和天津那么近，大多数文官士人对着地图琢磨，都觉得这次的行动是针对天津的。李植刚刚违抗圣旨染指山东，天子就调集这样一支大军南下，文官士绅们十分兴奋。这年头打仗动辄半年一年，大军在决战前驻留某地一段时间也是常事。天子要一鼓作气拿掉李植这个毒瘤的传言，在大江南北飞速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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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5 E8 D/ B1 F( o　　文官们弹冠相庆，在朝堂上不断催促天子速速用兵，都说要趁李植在天津的防御尚未完备之前速战速决。


　　对于这巨大的变故，李植做出的反应是聚集兵马在范家庄防御，在范家庄囤积粮草，似乎随时准备放弃天津其他地方。在山东，李植原先分散在各地的五千兵马全部集中到了济南城，摆出了防御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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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1 t! ^6 C7 j9 Y6 u: m2 K　　山东的文人士绅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兴奋，感慨天子终于幡然醒悟不再包庇李植了，奔走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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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9 A" Q8 ?$ n3 K/ D　　山东巡抚王永吉知道消息后，兴奋得一晚没睡。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印信、家眷和仆人分批出城，快马离开了李植控制的济南城，赶到了没有虎贲师的青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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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州府，王永吉急信联络登莱巡抚梁逢春，又召集山东各地将领，要趁这大好形势武力夺回济南城，把李植赶出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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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有两个巡抚，东面归登莱巡抚管，西面归山东巡抚管。登莱巡抚梁逢春同样痛恨李植，收到王永吉的书信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青州和王永吉汇合。两人召集山东各地的营兵，很快就把山东的武将们全部聚到了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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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到处都在传天子正讨伐李植，李植眼看已经成为了脱毛凤凰。此时两个巡抚联名征调山东兵马讨伐李植，哪个武将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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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境内本有登州营，莱州营等营兵部队。只用了十五天，王永吉就聚集了一支三万多人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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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 h' ]5 J3 U% f* t$ i. j& d　　青州府知府衙门的大堂内，王永吉和登莱巡抚梁逢春端坐在上首，下面则站着二十多个武将。山东总兵和登莱总兵虽然贵为总兵，但在山东这种内陆省份总兵没什么地位，也只能站在巡抚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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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抚须一笑，大声说道：“诸位，李贼先围京城后图山东，造反行径昭然若揭。天子已经雷霆震怒，放言定要诛灭李植一党。李植父家李家，母家郑家，妻家崔家，此次都逃不了诛族命运。天津、山东的士人，又可重获朗朗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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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Z- Z& K) l# J, ^$ L# }　　为了煽动武将们一起攻打李植，王永吉上来就撒了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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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 Z% A; s　　但武将们消息没有巡抚灵通，加上此时谣言满天飞，武将们哪里分辨得出王永吉的话里真假？众将听王永吉说李植即将覆灭，都赶紧巴结巡抚大人，生怕在这关键时刻落于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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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大人所言极是，几年前我听说李贼在天津盘剥士绅，就知道李贼必将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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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愿意追随巡抚，将李植的势力逐出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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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X5 Y- ^# d% l! j9 g) p6 ?　　王永吉哈哈大笑，说道：“济南城中只有贼兵五千，我三万人围城猛攻，相信几个月就能拿下。到时候我山东的兵马挥师北上，和十几万边军一起攻打天津。范家庄那矮墙一被攻破，诸位就都是平叛的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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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将们听王永吉的话，一个个作揖拜倒，大声喊道：“全凭巡抚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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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十五，李植在天津总兵府收到了韩金信的报告，得知山东巡抚王永吉已经调集兵马，要攻打济南。


: g' R4 g* O% d  V& N　　如今天子陈兵香河县，十几万大军对天津虎视眈眈。李植虽然还住在天津，但时刻关注着香河的线报。只要香河的边军再往南面逼近，李植就准备退入范家庄防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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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听到山东巡抚王永吉浑水摸鱼的消息，让李植十分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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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植的手下齐集总兵府，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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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m  u" D$ J; U/ {  t7 b/ M　　郑开成还是有些惧怕皇权，这些天十分紧张。此时他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太好，大概是晚上没睡着。他看了看李植，拱手说道：“国公爷，若真等十三万边军围攻范家庄，事情就无可挽回了。不如把山东的法庭撤了，好言和天子说说。我们毕竟是锦州大战的功臣，只要撤了法庭，想必天子一定会退兵的。”


　　李老四一瞪郑开成，说道：“郑开成你不要胡说。东家吃下去的东西，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


2 c! D; A9 |' [+ n4 l$ T　　郑开成看了看李老四，又看了看李植，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不再言语。


. k9 G- A3 O& S8 C) z! @7 {6 V　　李兴说道：“大哥，依我看，天子也只是摆摆姿态，不会真的攻打范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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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听到这话来了兴趣，一抬头说道：“李兴你倒是说说看，天子为什么不会真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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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H  I- O　　李兴说道：“很简单，天子这仗打不起。我们如今在范家庄积累了足够打两年的粮食和物资，天子十三万大军能和我们耗两年？只要打一年，天子就没钱发军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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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 L8 y0 c/ L) }) k　　听到李兴的话，李植麾下的将领哈哈大笑。对于大明朝廷的穷困窘迫，大家素来都觉得十分荒唐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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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开成见大家笑得那么开心，也哈哈干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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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t- p7 ^$ O: W+ q　　李兴挥手说道：“我看不需要两个月，天子就会心疼银子，下旨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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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g7 S) ^- t7 e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李兴说得没错，天子根本就没有和我们打持久战的决心，我并不担心香河的边军。”


1 w2 k. `: g8 p9 X4 T# o% p　　话锋一转，李植又说道：“不过这个山东巡抚王永吉，却是让我忍无可忍。”


　　“当初办报纸，也是这个王永吉牵头。我已经饶他一死了，没想到他还得寸进尺，如今竟然敢调兵攻打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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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杀这王永吉满门，天下人还以为我李植软弱可欺了！”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八章 章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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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Z% {! u6 _& T" M' M7 J十月二十三日，章丘县城东二十里，钟峰率领五千虎贲师兵马行军在官道南侧，摆出回形阵走在一条小河的东面，朝六里外的三万山东兵马不断逼近。火然文　　山东巡抚王永吉携登莱巡抚梁逢春，率领三万兵马要攻打济南府。这王永吉和梁逢春不曾见识过虎贲师的战斗力，只觉得自己兵马人数是五千虎贲师的六倍，无论如何一定能打败虎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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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甚至幻想率三万人包围济南，仰攻城墙打败虎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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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E& O3 O7 z　　不过他攻到济南的意图并没能实现。钟峰按照李植的布置赶到了济南，率领五千大兵杀了出来，在章丘找到了朝济南急行军的王永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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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3 O9 r  y4 l) d. ~& W& ~　　让山东文官们大跌眼镜的是，五千虎贲师不避不让，大摇大摆地朝三万山东兵马压了过来。


( t+ E- g, u7 U: L4 C2 K( Z　　登莱巡抚梁逢春站在马车顶端，看着前面杀气腾腾的虎贲师皱眉不语。他看了看身边的王永吉，说道：“王巡抚，虎贲师天下强军，我等虽然兵力六倍之，也不可小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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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笑了笑，说道：“梁巡抚莫要担心，本抚两次率军征讨闻香教，那都是几万人厮杀的大仗。李植这五千贼兵，本抚还不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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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9 _1 @0 s4 Z& W+ R% _　　梁逢春十分担心，急急说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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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大声说道：“梁巡抚放心，此战定胜。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大军是李贼的六倍，可分三路围攻李贼的正面和左右两翼，定能让贼兵胆战心惊一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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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逢春是个温吞的性子，在军中没有王永吉强势，久而久之将领们都听王永吉的。梁逢春还想说话，王永吉却已经把命令发下去了。传令兵快速驰骋传令，没多久，三万大军就分成三股往虎贲师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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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师见王永吉的兵马分三路攻过来，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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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Y3 n2 U) N' b9 P0 L9 k! r0 X　　“蒋充，你说这个王永吉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摆回形阵四面毫无弱点，他还分三路来攻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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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 ?5 f7 |) U, G; a% P/ K　　蒋充是范家庄土着出身，崇祯七年就加入虎贲师，本是陷阵团的连长。因为他在锦州大战中表现不错，这次虎贲师又扩张了一万人需要新的军官，蒋充就被提拔为营长了。他率领一千人在山东驻扎，这次归于钟峰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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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3 f; h　　钟峰见蒋充平日里有几分傲气，对他有些好奇，这时便问个问题看看蒋充的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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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充放下望远镜，说道：“属下以为，王永吉是个文官，没有见识过我们的战斗力，觉得自己兵多就想三面包围压垮我们的士气。他在后侧留下一个面不攻，是根据兵法围师必阙的原则，想让我虎贲师更快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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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e. _2 m　　几个营长听到蒋充的分析，觉得有点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钟峰笑了笑，上下重新打量了蒋充一眼，大声说道：“炮兵出列，炸他个稀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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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 n* x5 q/ ^0 N! |) `- p9 M　　二十五门十八磅重炮被推了出来，炮手们熟练地清膛装药，装上了开花弹，瞄准了五、六里外的山东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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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s. d( D! {  e( b, f& F: U( H　　只听到一片震耳欲聋的巨响，二十五门重炮吐出火舌，将炮弹向远处的敌人抛射过去。三万山东兵马占据的地方很大，二十五发炮弹虽然散落在几百米的范围内，但还是全部砸进了地方军的队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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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和军官们举着望远镜，等待炮弹炸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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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t' W3 E7 _4 x* m* _! ?　　三万人的山东本地兵马没一个见过开花弹，虽然炮弹从遥远的五、六里外飞过来让士兵们很惊讶，但炮弹落地后砸死了几个倒霉鬼就陷进了地面里，并没有引起士兵们的恐慌。包括军官，也都大咧咧地从炮弹身边直直走过去，毫不避让。


　　然后过了几秒，一个接一个的巨大火花就出现在钟峰的望远镜里。开花弹中射出的弹丸像是暴风雨一样扫过地面，炮弹附近几米的士卒被炸得血肉横飞，一个个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山东的本地营兵们本来就没上过几次战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炮弹附近的士兵们像是见了鬼，撒腿往外围狂奔，一下子就不成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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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领的家丁们冲了出来，挥舞刀剑逼迫士卒们回到队列中。花了半分钟，惊魂未定的三万地方军才好不容易重新聚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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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O/ O' k2 c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多的开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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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弹像是死神，在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尖啸声，朝三万地方军炮射而去。这一次地方军见识过开花弹的爆炸效果了，一见到开花弹落在附近就撒腿狂奔，生怕被炮弹炸死。即便附近没有炮弹落地，恐惧也让士卒们抱头逃窜。三万人的队伍，又是一片混乱。


　　二十五门大炮以每分钟一轮的速度朝明军开火，打了六轮，正面的明军已经差不多被炸崩了。虽然士兵们都懂得避开炮弹，死的人不是特别多。但那一颗颗炸响的炮弹几乎把这支地方军的士气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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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用望远镜看着逐渐靠近的明军，看到一支一千多人的兵马突然放倒了旗帜，撒腿往远处逃去。这一千溃兵的最前面是几个骑着马狂奔的将领，显然是地方将领被炸慌了，带着兵马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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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Q) _- i$ s　　钟峰哈哈大笑，喊道：“再炸他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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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W" a( Q. Y, Y5 ^　　重炮又朝正面的明军炸了三轮，此时明军已经进入了大炮的直射射程，重炮是直射的。弹跳的炮弹在爆炸前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中弹士兵的身体，明军阵中更是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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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地方上的士兵平时被军官盘剥得十分厉害，虽然也算营兵，但士气和边军不能比，和流贼比都未必能赢。而开花弹密集爆炸的威力是十分可怕的，即便是清兵挨了都要混乱。正面的地方军被炸了九轮，已经士气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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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到轰一声巨响，正面的一万地方军在挨了两百二十五发开花弹后再没有冲阵的勇气，一个接一个地转身往后面逃去，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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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b! B7 h' a7 s+ C0 X6 ?2 d. O　　往两翼攻来的两万地方军见到中间的友军这么快就被炸崩了，一个个目瞪口呆。这仗还没开始打，三分之一的兵马就崩溃了？两万还没有崩溃的士卒也都不敢再往前冲，犹犹豫豫地站在虎贲师士兵的两里外，进退失据。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一十九章 活的

, K2 u6 ]( c. u4 i　　见王永吉的人马陷入了恐惧不敢攻上来，布置在两侧的十门六磅炮也开始朝一里多外的敌人抛射炮弹，虎贲师火力更猛。


　　王永吉站在后面的马车上观察战场，看得目瞪口呆，刚才的自信已经一扫而空。他哪里想到这仗会打成这样。三万人冲上去，连虎贲师的阵脚都没有摸到就崩了一万人。还有两万人虽然还没有崩溃，但显然已经没有士气了，根本没有能力再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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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c+ v/ ]5 ?9 I1 e: B1 o" P　　“不可能啊...”


1 d/ }: S2 c* i0 N　　王永吉有些说不出话来，这虎贲师的火力实在太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五千人装备三十五门红夷大炮，而且那炮弹还会炸开，不是说只有京营才有开花弹吗？而且京营的开花弹要好久好久才能射一发，哪像李植的部队这样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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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师攻入济南城士兵兵不血刃，王永吉没有见识过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如果王永吉早知道虎贲师的火力是这样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调兵攻打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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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莱巡抚梁逢春已经是脸色惨白，喃喃说道：“完了！这次完了！李植这五千天兵发威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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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听到梁逢春的话也是心头一震。自己屡屡带头攻击李植，这次要是兵败章丘，李植会怎么对付自己？李植会不会杀自己？王永吉只觉得全身突然一寒，双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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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G5 g: \　　他原先觉得三万人对五千人那是万无一失，根本没想过退路。此时战场上的形势变成这样，他才开始感觉到害怕。


　　事到如今，只有破釜沉舟了。他猛地一挥手，大声喊道：“让正兵营的骑兵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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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X2 J8 i9 ^　　令旗招展，将王永吉的命令传到了阵前。三千名身穿绵甲的骑兵从混乱的步兵中骑了出来。大明重视马政，总兵麾下往往配有骑兵，一般是马四步六，或者半马半步。这三千骑兵是山东总兵和登莱总兵麾下正兵营的骑士，是王永吉麾下最强悍的兵马了。


- D8 ?. O  D$ M$ y+ L4 w3 m$ w　　三千骑兵冲出了队列，逐渐加速，从左右两面同时包抄，朝虎贲师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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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眼睛血红，抓着马车的护栏，死死盯着那三千奋蹄冲锋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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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N9 W4 l9 h  \　　三千骑兵冲到了虎贲师阵前三百米，回形阵两侧的二十五门火炮开火了。震天的巨响中，几千枚霰弹弹丸像是一片嗜血的浓雾，朝三千名山东骑兵射去。浓雾一触到前排的骑兵，就炸出了无数的血沫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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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丸穿透了这些骑兵寒碜的绵甲，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血和肉飞洒出来，像是雨水一样在战场上落下。中弹的骑兵们甚至没发出一声惨叫，就扑通扑通地落在了泥土地上。


　　这样大屠杀一般的场景，没打过几次仗的内陆兵马哪里见识过？虎贲师天下强兵的威名广传，这还没冲上去就死了这么多人，这仗能打赢？看着前面倒下的两百多人马，后面的骑兵脸色惨白，一个个都放慢了马速，只想把后面的其他人让到前面去挡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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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百米的距离，胆战心惊的三千明军骑兵花了好久才走完。虎贲师的大兵们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明军的骑兵还没有进入两百米射程，就有一名心急的步兵摁下了扳机，朝山东的骑兵射出了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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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t. T9 u0 Y8 L　　啪一声枪响此时响在战场上，分外的响亮。


5 v* h) _" H( |2 H7 M% Y　　米尼步枪的有效射程并不止两百米，只是在更远距离上目标看上去太小，难以瞄准。这个虎贲师士兵射出来的这一枪没有打偏。一名明军骑兵被飞来的子弹击中，胸口喷出血箭，惨叫一声从战马上倒了下去。


* T. Z- {, b9 X% d9 I　　虽然山东的本地兵马也知道虎贲师是火铳兵，能够在百步外取人性命。但亲眼目睹这一幕亲自面对这样的敌人，那种冲击远强于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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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骑兵不堪重负的脆弱的士气，被这一枪打崩了。骑兵们睁大眼睛看着那名中弹骑兵的倒地死亡，再没有了斗志。他们不再考虑后面督战的总兵家丁，嚎叫着嘶吼着发泄着内心的恐惧，一个接一个地朝两侧奔逃而去，拼命地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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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骑兵变成了溃兵，像沙滩上拼命逃跑的螃蟹一样策马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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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5 ?6 \4 g% X8 L# Q8 m2 U　　骑兵后面，本来就张皇失措的步兵看到这情景，也再没有了一丝胜利的信心，一个接一个地往后方逃去。两万人只用了几分钟，就和最先崩溃的一万人一样成为了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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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巡抚王永吉看到了大军崩溃的情景，如遭雷击，呆在马车上说不出话来。素来温吞的梁逢春此时反应却快，跨上马车旁的战马就往东面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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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g& u0 }( u/ x4 h$ ^$ d& I　　王永吉见梁逢春往东面逃了几百步，才回过神来。他一咬牙，也跨上一匹战马要逃。但他实在有些慌张，骑术又不精，一脚踩在马铁上却没能翻上马，噗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他慌张地看了看虎贲师的方向，再次努力，才好不容易骑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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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贲师的阵地上，一千选锋团骑兵已经跨上战马冲了出来。钟峰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大声吼道：“抓住王永吉！别让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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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骑着一匹战马，慌不择路地往东面逃去。此时兵败如山倒，身边的亲兵和将领见虎贲师盯上了王永吉追逐，一个个都离开王永吉各自逃命了。山东巡抚身边没有一个人追随，他也不认识道路，只埋着头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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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名选锋团骑兵盯住了王永吉这个目标，坚决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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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d4 D8 {" W, k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王永吉的马跑不动了，慌张的王永吉却还是拼命地抽打马匹。战马口吐白沫，马速越来越慢，最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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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被倒下来的战马摔在了地上，乌纱帽也掉了，手上蹭下好大一块皮，鲜血淋漓。他看了一眼后面地平线上的追兵，也没时间捡起乌纱帽，只撒腿往东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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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e+ o, X+ ^　　但两条腿的人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马？王永吉只跑了一里，就被选锋团追了上来。一个选锋团骑兵放慢马速欺到了王永吉的身边，用步枪枪托轻轻往王永吉背上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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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 o  {$ A　　王永吉顿时被敲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 f& ?' t4 w& M5 l* s8 ^　　他翻过身来大声喊道：“大兵饶命！抓活的！不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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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锋团的骑兵们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稀烂的狗屎人生

第五百二十章 斗而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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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k! C. H  N- N　　十月二十九日，济南城万人空巷，都到菜市口看津国公杀官。


　　山东巡抚王永吉一家六名男丁和登莱巡抚梁逢春一人全部被钟峰擒住，绑在了刑场上。此前《山东日报》已经详细报道了王永吉和梁逢春调兵抵抗“津国公法庭”的不法行为，百姓们都知道津国公为什么要杀两个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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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国公法庭已经落地山东两个月，法官们秉公执法公正无私，口碑十分好。不管是无权无势的小民还是腰缠万贯受人觊觎的富商，法庭都按法律保护。法庭过硬的质量加上《山东日报》的正面宣传，山东的百姓们对法庭十二分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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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少数有权有势可以欺压他人的权贵，哪个愿意回到原先那司法混乱的时候去？《山东日报》说了：公正的法庭保护了公平的社会秩序，让百姓可以后顾无忧地投入到生产中去，最终会让整个山东更加繁荣。


　　津国公为民做主，设置了法庭为老百姓办了实事，津国公在山东是受到欢迎的。两个巡抚要维护腐败官僚的利益，想摧毁津国公的法庭，还调兵攻打津国公的虎贲师，这种行为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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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1 Q$ i& O" ~" i8 `8 m/ ~　　几千百姓围在菜市口，没有一个人为两个巡抚求情。百姓们瞪着跪在地上的死刑犯，把两个巡抚当成了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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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一口气要杀两个巡抚，原先还担心行刑时候士绅闹事，派了五百名士兵在菜市口维持秩序。但等到了快行刑的时候，钟峰才发现刑场边看热闹的都是平头百姓。刑台下面全是穿粗布衣服的，衣着锦缎的士绅们几乎一个都没来。


5 {. K2 |$ I  ~8 @& y7 T6 @$ `: b　　经过章丘这一场大战，山东的士绅哪里还敢随意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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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y) F9 S5 V　　钟峰走上刑台，看着王永吉喝道：“山东巡抚王永吉，你先是办报造谣攻击津国公，又斗胆调兵攻击虎贲师，事到如今你可知道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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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0 X$ A+ a& V1 f　　王永吉面无人色，看了一眼钟峰，眼睛一闭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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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上去一脚踢在王永吉身上，骂道：“王永吉！若不是你带兵攻过来，我们虎贲师岂会杀死那么多山东本地兵马？你一个人为了私利调动兵马，害死了多少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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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永吉睁开眼睛，说道：“你放了我一家，我一家人每日为这些士卒烧香拜祭...”


　　钟峰又一脚踢在王永吉身上，大声骂道：“狗官就知道做表面文章。你害死这么多人，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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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E+ S* M3 I7 i　　王永吉听到这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眼泪却止不住，从闭着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 r) L- P* m( u* X3 u　　钟峰又走到梁逢春面前，笑道：“梁逢春，你可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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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n4 o& [6 p　　梁逢春拼命在地上磕头，大声说道：“大将军明鉴，梁逢春是被王永吉胁迫的。军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王永吉做主，梁逢春只是逼于无奈才从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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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峰笑了笑，说道：“为了调集登莱一镇的兵马，你给各地将领的书信没有少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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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逢春被钟峰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钟峰，突然变色骂道：“钟峰，你一个小小参将，别以为你跟着李植就可以在山东为所欲为。天子的十几万大军就在香河，迟早是要发兵天津擒拿李贼的！我已经看到你被诛族的时候了！”


　　钟峰瘪了瘪嘴，说道：“杀才你听清楚了，津国公是国家的功臣，是大明的中流砥柱，天子不会为了你们这些屑小和津国公决裂的。”


　　钟峰不再和这两个狗官多说，一挥手喊道：“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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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Z% G0 @6 Z* v$ C) y　　七名士兵走到了死刑犯的后面，将枪口对准了犯人的后脑勺。噼哩啪啦的枪声响起，血花四溅，七名死刑犯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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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百姓看着山东两个最大的官员被枪毙，沉默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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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几秒，才有人叫好起来。那一声叫好声像是星星之火落入了久旱的草丛，一下子就引燃了大火。几千欣喜的百姓高举拳头，在刑场外面大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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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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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C$ }; z9 U8 A$ L% f　　“杀了反对法庭的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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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的贪官们欺压百姓够久了，终于等来了法庭！”


( y& \( ]2 j. }7 D' Y8 _% J　　“谁反对法庭，就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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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三，天子朱由检站在乾清宫书房的窗边，背手看着窗外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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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朱由检才问道：“王承恩，十三万边军在香河县待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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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h  y+ n( y( U　　王承恩拱手答道：“皇爷，边军在香河县驻扎了一个多月了，可是李植还是没有从山东撤回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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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2 M/ A( z  S5 o( Q　　“李植在范家庄囤粮草，挖壕沟，摆出了死守范家庄的姿态。若是我大军包围范家庄，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攻下范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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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王承恩又说道：“山东巡抚王永吉和登莱巡抚梁逢春召集的三万地方军也被李植的五千人打败，溃不成军。两个巡抚不但没能打下济南城，还被李植抓出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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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李植在十三万边军面前，丝毫不退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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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站在窗边想了好久，最后才说道：“这地方上的营兵当真是不经事，在虎贲师面前和纸糊的一样。朕可以依靠的，还是这十几万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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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_# f* Y) J1 X$ t" R( j　　摇了摇头，朱由检说道：“传朕的旨意，让边军退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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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恩愣了愣，问道：“皇爷，这就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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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说道：“朕原先担心的是津国公更进一步，在山东收税征兵把山东变成第二个天津。如今十三万边军重压之下，津国公应该明白朕的容忍已经到了底线。津国公若再进一步，十三万边军就不是在香河驻扎，而是要攻入天津了。”


4 \" Q. f1 L) J3 v: H# U　　“虽然没有开战，但津国公应该会明白局势，不会把商税田赋加诸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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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K0 |1 {. h' O4 z　　“再拖下去徒耗粮饷，对全国的大局不利。流贼在各地死灰复燃，正是需要边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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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w5 ~3 F3 @0 f% y. ~2 ]1 `　　“若是边军南下也压不住流贼，说不定还要调遣天津的兵马平贼。和津国公可以斗，但不能把脸面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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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O6 E/ Y0 j/ k( _8 F& E/ [. Q　　“传朕的旨意，严禁津国公在山东擅自征商税和田赋，让津国公明白朕的底线。至于山东的法庭，圣旨上就不说了，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