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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管热播“听风的蚕说评书”原著小说《我在明朝搞工业》《明末工程师》完整版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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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六十一章 骑兵

  汉军旗的士兵们都是练了两、三年的老兵,都知道火铳是如何战的,都明白虎贲师步枪的高‘射’速意味着什么。如果说之前还有胜利的希望,如果说之前这种希望支撑着汉军旗忍受着伤亡的话,现在这种希望已经被硝化棉,被虎贲师步枪的‘射’速打碎了。


  噼哩啪啦的枪声中,第一列士兵齐‘射’完,清军正面六百多人又一次被全灭。血箭像是喷泉一样从受伤士兵的伤口上喷涌出来。六百多人的惨叫声汇成了一片,听上去像是一片“轰轰”声。


  清兵们‘混’‘乱’了,伤亡这么大,这仗还打不赢,继续牺牲下去是为了什么?


  清军汉军旗的汉兵们,只在一个刹那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前面的清军害怕再被虎贲师的士兵‘射’死,转身逃去。这些逃兵的逃亡很快带动了其他火铳手,最后两万多人的火铳兵轰一声全崩溃了,慌不择路。


  孔有德看到溃下来的火铳兵们,面如死灰。


  想不到三万火铳兵冲阵,还没开铳就被李植打死了六千,全军大崩溃。皇上亲造的火铳兵,轻松打败了五万明军,却完败在李植的虎贲师手下。


  皇上如此重用自己,让自己担任汉军旗火铳兵的统领,这场战斗却打成这样。此番回去,皇上一定不会轻饶自己。自己在清国的前途算是毁了。


  这李植实在太可怕了。他的火铳手‘射’速怎么这么快,让汉军旗两倍人数的火铳兵都黯然失‘色’。有李植在,大清如何敌得过明国?


  孔有德满腹的幽怨,随着溃败的火铳兵撤了下去。


  明军的中军处,洪承畴被战场上的变化惊得满脸通红。


  李植打溃了清军的火铳兵了,三万火铳兵被打死了几千,全溃下去了!这是否意味着东翼的战斗以大明获胜告终?李植的兵马击溃清军后,可以去支援西翼苦战的七万明军?


  不过洪承畴突然看到溃败的清军火铳手中间,一支早已经守在那里的骑兵逆流而上,朝李植的兵马冲了过去。


  溃败的火铳兵后面,还有杀招。


  火铳手们往后面跑了几步,就不敢再往后方逃去,而是往两边逃窜。因为在溃兵中间,一支一万人的八旗满洲骑兵杀了出来,逆着崩溃的火铳兵人流而上。火铳兵稍有阻拦到这支骑兵的道路,就立即被手持马刀的骑兵砍死。


  在往两侧奔逃的火铳兵中间,八旗满洲的五千马甲兵和五千步甲兵冲了上来。等这支骑兵冲出溃败的士兵群中时候,距离虎贲师的战线不过五十步。


  鞑子骑兵们全速催动马匹,军马冲刺的速度恐怕有三十公里每小时。这五十步的距离,鞑子骑兵冲上来十秒都不需要。


  李植暗道多铎好狡猾,刚才就把这样一支兵马藏在火铳兵后面。如今图穷匕现,一万鞑子兵从这么短的距离上骑兵冲锋,想一次‘性’把虎贲师冲垮。


  清军的中军中,多铎死死盯住冲出来的一万骑兵,眼睛血红。火铳兵溃败后,这一万骑兵就是多铎最后的王牌了。如今火铳兵已经把战线推进到虎贲师阵前,骑兵从这样的距离突刺而出,李植的士兵恐怕只能开一枪,就会被骑兵突到阵前。


  不知道这最后的王牌,能不能将李植的兵马冲垮。


  杜度大声说道:“豫亲王,这么近骑兵突刺,李植的兵马一定受不了这一冲!”


  多铎吞了口口水,看了杜度一眼,没有说话。


  然而虎贲师不是那么容易冲垮的。


  看到鞑子的战马冲过来,虎贲师的基层军官们立刻做出了反应。在平日的训练中,迎战骑兵近距离冲刺的训练已经做了无数次了,排长们不需要等待李植的命令,就下意识地发出了正确的命令,摆出了刺刀阵。


  前面两排士兵快速地在枪身前装上了刺刀,他们蹲下来,将刺刀首部对准冲过来的清军战马,刺刀尾部的枪托抵在地上,用脚踩住。第三排的士兵则快速给步枪上弹,准备越过前面两层士兵‘射’击鞑子骑兵。


  李植的士兵使用燧发枪,每个士兵只占据半米的战场宽度,此时前面两排士兵将刺刀抵在地上,顿时形成了一片刺刀林。鞑子的一匹战马驰骋时候大概需要一米五的战场宽度。也就是说,每个鞑子骑兵冲到虎贲师阵前,都要面对六个刺刀兵。


  那些闪着寒光的刺刀,不是那么容易冲垮的。


  鞑子的骑兵冲到阵前,看到密密麻麻的刺刀阵,一个个停住了马,在阵前徘徊失措。


  也有少数彪悍的清军骑马冲进了刺刀阵里。但一个人哪里抵得住六把刺刀的招唿?鞑子的战马立即被‘乱’刀刺死。马上的鞑子也招架不住几把刺刀的突刺,很快就被前后左右齐齐刺来的刺刀捅死。


  其他的鞑子见这阵势,只觉得头皮发麻,哪里敢跳进去送死?


  一些鞑子见冲不上去,停下马来,‘操’起马上的步弓朝虎贲师士兵‘射’去。虎贲师的士兵们纷纷低头,用头盔挡住面‘门’。


  鞑子的弓箭噗通噗通刺入了虎贲师士兵的全身甲。但鞑子的弓矢哪里‘射’得穿高碳钢制造的全身甲?他们的箭头还没有全身甲的高碳钢硬。即便是抵近直‘射’,弓矢也只能‘射’进虎贲师全身甲中一寸,轻伤中箭者,就再无力破甲。


  虎贲师的全身甲不是贴身的,板甲离皮‘肉’还有一些距离。箭矢刺进板甲一寸,大概也只刺入皮‘肉’半寸。受伤的士兵虽然伤口生痛,但意志坚强者仍然可以带伤继续战斗。


  阵前的几百骑兵‘射’了一轮箭,也只轻伤了四百多虎贲师步兵。


  鞑子还想再‘射’第二轮步弓,第三列的士兵朝他们开枪了。


  一千一百‘挺’步枪向近在咫尺的鞑子骑兵‘射’去,只听到一片片惨叫声,还骑在马上的鞑子被一一从马上‘射’下,惨叫着摔倒在地面上。刺刀阵前血‘花’四溅,血像是水一样化血雨四处喷洒。前面两排虎贲师士兵被喷了一身。


  见鞑子停留在阵前‘射’箭,失了马速,第二排的虎贲师士兵也不再摆刺刀阵,而是站起来装弹,准备和鞑子对‘射’。


  犹豫不绝的鞑子这才了解到这个刺刀阵的威力。一下子被打死了六、七百甲兵,鞑子如遭雷击,再不敢在阵前停留。他们失去了斗志,一个个调转马头,朝来路策马狂奔。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多铎

  鞑子骑兵像一阵风,来得快跑得也快。等虎贲师的士兵再次装好子弹时候,他们已经跑到了一百多米外。李植的士兵们不愿意放过他们,瞄准射击,打死了一千多跑得慢的鞑子。


  多铎手上最后一支骑兵也被击溃,东翼的鞑子全军溃败,再没有一支力量可以投入战斗。


  鞑子中军处,满清豫亲王多铎已经是面如死灰。想不到此战先胜后败,最后竟输得这么惨。东翼四万大军已经全部溃败,其中更包括损失惨重的三万火铳兵。此战打成这样,皇上要夺走自己多少牛录?自己这个镶白旗旗主,还做得做不得?


  年轻的多铎目光涣散,看着溃败下来的几千骑兵,说不出话来。


  杜度叹了口气,说道:“豫亲王,我们也撤吧?”


  多铎依旧愣愣地看着战场,脸上惨白,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


  杜度不敢多说,只能陪着多铎立在战场上,等待多铎回过神来。


  李植看着溃逃的清军骑兵,举起了望远镜。他用望远镜在战场上搜索,却看到了多铎身后那杆巨大的织金龙纛。那杆大纛拖着长长的下摆在空中迎风招展,看上去颇为威风。


  李植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看到了织金龙纛下面,身穿鎏金盔甲的多铎。望远镜里多铎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高鼻大耳,嘴唇上面留着两瓣胡子。似乎是因为对战况十分沮丧,这个满清高官呆呆的立在战场上,一言不发。


  李植为了随时了解军情,在军队里带着几个抓来的满清鞑子俘虏。李植找来了一个轻伤的满清牛录章京,给望远镜给他看了,问道:“那个织金龙纛下面是谁?”


  这个牛录章京亲眼看到满清东翼四万大军的崩溃,此时心里更畏惧李植的兵马强悍,生怕李植一不高兴斩了他。他惊疑地用了用望远镜,看清楚了多铎的样貌,把望远镜还给了李植,说道:“那是豫亲王多铎。”


  原来是亲王多铎,野猪皮努尔哈赤的十五子,好大的鞑子头目。李植沉吟片刻,大声朝选锋团代理团长薛三库喊道:“薛三库!我要你的炮兵集火轰炸那个织金龙纛下面的满清鞑子!”


  薛三库举着望远镜望了望远处的织金龙纛,笑道:“伯爷,虽然那大纛距离我们有四里,超过了重炮直射射程,但是如果用仰角抛射炮弹,我们还是能打得到那些鞑子的。”


  李植想了想,说道:“用开花弹炸他们。”


  李植制的开花弹是早期的开花弹,由于技术限制,黑火药做成的引信燃烧速度并不百分百地固定。为了防止炮弹在炮筒里爆炸导致炸镗,李植把炮弹的引信做得较长,所以炮弹落地后往往需要一段时间才爆炸。


  这样的炮弹如果分散开来使用,步兵很容易在炮弹落地后躲开炮弹。但是如果将七十发炮弹全部射入某个区域,效果会好一些。虽然七十门大炮瞄准一处,会让七十发炮弹重复击杀单片区域的人员,造成炮弹杀伤效率大降。但在密集区域内同时爆炸的七十发炮弹,会让目标区域的小股敌人无处可躲,形成杀伤。


  李植见多铎在战场上矗立不退,就动起了脑筋要炸死这个满清豫亲王。


  薛三库大声领命,便下去操火炮去了。没多久,七十门十八磅重炮就转过了炮口。炮兵用铳规等工具计算了火药用量,调整了大炮的仰角,将大炮对准了四里外的目标。


  四里外,满清豫亲王多铎浑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还沮丧地立在战场上。


  一声天鹅音吹响,七十门改造过的重炮齐齐拉响了燧发点火装置。巨大的后座力通过炮架狠狠压在地面上,震得附近的地面剧烈颤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七十发开花弹冲出炮口,向四里外的目标奔去。


  七十颗炮弹在空中划出了七十道弧线,砸进了织金龙纛附近的几十米范围。大多数炮弹都射偏了,远离了多铎的护卫,没有造成杀伤。大概有十几发炮弹撞进了多铎的护卫队伍里,砸死了五、六个护卫,停在了多铎的不远处。


  杜度是见识过开花弹的,他在笔架岗的营寨里被炸了一个下午,差一点就被开花弹炸死了。此时看到十几发炮弹落在附近,杜度立即冲上去把多铎扑倒,大声喊道:“炮弹会炸!趴下来!”


  看见十多枚开花弹射进队伍中,多铎的护卫们四处逃窜,不成阵型。多铎慌张地趴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等了六、七秒钟,附近的十几发炮弹接二连三地轰隆炸响。炮弹的冲击波炸出巨大的火花,将炮弹里的铁弹丸射了出来。


  听到耳边巨大的轰隆声,多铎和杜度埋头不敢爬起来。按杜度的经验,李植两轮炮火之间的间隔时间是比较久的。又等了十几秒钟,杜度确认落下来的炮弹全部炸开了,安全了,才从地上抬起头。


  杜度大声喊道:“豫亲王,此处危险,快上马撤吧!”


  多铎见杜度抬头了,才跟着抬起了头。他点了点头,爬起来往自己的战马处跑去。但只跑了十几步,突然又听到一片尖啸般的破空声,又是七十发炮弹朝自己这边袭来。


  多铎和杜度暗道不妙,赶紧扑倒在地上,躲避炮弹。


  这一次,李植的炮兵根据上一次射击调整了射角,准头好了许多。起码有四十发炮弹落在了多铎的身边,狠狠地砸进了地面里。


  多铎看到一颗开花弹落在了自己身边不过两步,撞进了地面里。多铎心里一紧,立即跳起来往另外一边跑去。跑了五、六步,多铎跑到了自己的战马身边,长吁了一口气。


  多铎暗道要趴在地上才安全,赶紧伏地。


  但一趴下来,他却看到在战马的后面,仅仅两步远,一颗灰色的开花弹正稳稳地陷在地面上。炮弹的引信显然已经快烧尽,正往外不断地冒黑烟。


  多铎眼睛一瞪,正要往远处滚去,那颗开花弹爆炸了。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兵威

  无数的铁弹丸从破碎的开花弹中迸射出来,射进了多铎的华丽铠甲中。那些铁质的甲片,在炮弹弹丸面前毫无抵抗力,多铎身上起码中了五、六颗铁弹丸。


  鲜血从多铎身上喷射出来,像喷泉一样往空中飞溅。多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翻滚抽搐,渐渐失去了力气。


  多铎身边的护卫们看见这一幕,如遭雷击。在护卫的重重保护下,豫亲王居然被明军的大炮炸死了!他们冲到了多铎身边,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下豫亲王,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在了地上。


  洪承畴早就注意到了李植在轰炸多铎,正举着望远镜观察多铎的动静。此时看到多铎在自己的战马面前被炸死,洪承畴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有些怀疑自己是眼花了,放下望远镜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再次举起望远镜。


  望远镜里,清军的中军处已经乱成一团。清军的护卫们跪在多铎的尸体身边,一个个手慌脚乱。洪承畴看到一个身穿华丽盔甲的鞑子头目跪在多铎尸体边,痛哭流涕,似乎是多铎的副手。


  多铎确实死了!这可是大功,洪承畴兴奋地满脸通红。


  多铎的尸体旁边,举着那杆织金龙纛的力士不再撑着手中的大纛,放倒了大纛。


  看到那杆织金龙纛倒下,明军的中军中发出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毫无疑问,东翼鞑子的大将战死了。兴国伯刚才一片连珠炮轰炸鞑子的中军,把鞑子头目炸死了。这一战不但击溃了鞑子东翼大军,更击杀了鞑子的首领。


  中军的三千标军营欢天喜地,高高举起手上的刀剑,齐声高呼,“万胜!”


  “万胜!”


  “万胜!”


  杜度跪在多铎尸体前面,涕泣横流。这仗怎么会打成这样,明明刚才还是大胜,击溃了五万明军,怎么眨眼间连豫亲王都被明军炸死了。


  我大清和明军打了几十年的仗,这还是第一次被大明打死了亲王。这对我大清勇士的士气将是一个重击。以后我大清的兵威将受到严重挑战。接下来的战斗中,恐怕再难出现大清兵一冲,明军就落花流水被击溃的景象。


  杜度心里冰凉,手脚发抖。


  他不敢在这里久留,他擦了擦眼泪,招呼护卫将多铎的尸体抱到自己的战马上,带领护卫往北方逃去。


  李植在望远镜中看到了炮兵的成果,看到了被炸死的多铎,看到了慌张逃窜的清军中军。李植哈哈一笑,朝周围的士兵们喊道:“鞑子亲王多铎已死!”


  传令兵骑着快马,吼叫着重复着李植的话,把李植的话传到了全军。阵斩鞑子亲王可不是一件小事,这证明我大明正在赢得这一场战争。虎贲师的大兵们士气如虹,齐声大吼:“虎!”


  “虎!”


  “虎!”


  李植一挥手,大声喊道:“发兵西翼,支援西翼的友军!”


  一万四千虎贲师大军挥师西进,朝西翼的五万清军压去。


  清军西翼中军布置在一座高于地面的小丘上,济尔哈朗和阿巴泰站在中军中,看着远处溃散的四万东翼大清兵,脸色发白。


  东翼溃了?这一战,打输了?


  很快,他们又看到了多铎的织金龙纛倒下,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只要多铎还活着,就不可能让大纛倒下。那大纛是全军的胆气所在,要靠它鼓舞士气收拢溃兵。织金龙纛倒下了,只说明一件事,就是多铎死了。


  多铎战死了?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的第七子,多铎是他的异母弟。阿巴泰此战前听说明军十四万兵马中有李植的虎贲师,就感觉不妙。九万大清军,哪里打得过有李植的明军?此时看到东翼兵马全部溃败,看到多铎死在战场上,阿巴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李植,当真是我大清的噩梦。


  济尔哈朗一刹那只觉得手脚发凉,东翼的大清兵垮了,多铎战死了,李植就要杀过来!自己这西翼的战线如何能维持?


  济尔哈朗看着眼前的战场,默然不语。


  阿巴泰睁开眼睛,大声说道:“郑亲王,如今只能撤兵了!”


  济尔哈朗咬着拇指,说道:“这样撤兵下去,要被明军追杀,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勇士。”


  阿巴泰单膝跪地,大声说道:“郑亲王,折损多少勇士也要撤下去。若是让李植包围过来,我们就撤不下去了!”


  济尔哈朗看着几里外的李植大军,叹了一口气。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大声喊道:“鸣金!收兵!”


  五万清军正在战场上和七万明军浴血厮杀,苦苦鏖战,却突然听到了收兵的金声。清军们如坠云雾,一个个满脸的不解。


  但是清军军纪极严,违抗军令者必遭重罚。鞑子们听到金声,纷纷放弃眼前的明军,调头往来路退去。明军杀得眼红手热,哪里愿意放鞑子这样跑了?七万明军追着五万清军跑,死咬着不放。


  明军正追着,一支五千人的清军马甲兵挥舞重兵器,骑着战马杀进了明军阵列中,和明军死战在一起。清军的马甲兵战力出色,一个人对上两个明军也不吃亏。明军被这支马甲兵一拦,再无法去追逐其他逃跑的清军。


  四万多清军越跑越远,渐渐跑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外。


  马甲兵和逐渐压上来的明军死战了一刻钟,被明军团团包围,死伤惨重,短短一刻钟就折了一千多人。看到时候差不多了,马甲兵们挥舞兵器突围而出,在明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也朝北方逃去。


  监军张若麒看着西翼逃跑的清军,脸上激动得血红一片,大声喊道:“督臣!西翼清军也逃了,此番我军大获全胜啊!”


  洪承畴放下手上的望远镜,缓缓说道:“此番确是大胜,不但杀伤东奴极多,而且更阵斩了东奴伪亲王多铎!圣上若是得知了这一战的结果,一定会龙颜大悦!”


  张若麒仿佛看到了自己升官发财的场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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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兴国侯

  二月二十二日,大笔山大捷的消息随着洪承畴的使者传入京城,整个京城沸腾了。


  松锦大战是大决战,关乎大明国运。如果打赢了,则大明和鞑子的攻守之势要转换过来,清兵再也无法威胁大明。如果打输了,如果大明九边精兵全折在辽西,大明就再没有和大清决战的资本。那样一来,恐怕清军以后迟早要饮马黄河,大明支撑不了多少年。


  大明稍有见识的人,这些天都日夜关心着辽西的战况。前线的一举一动,都是后方百姓热议的话题。毕竟谁也不想大明战败灭亡,不想看到鞑子入主中原的情景。


  前段时间兴国伯在笔架岗和何家坳的两场小胜,都让京城的百姓们十分兴奋。京城的百姓们把胜利的消息奔走相告,都说有了兴国伯,此番决战我大明胜率大增,恐怕要赢下此次决战。而等《天津日报》和《山东日报》把兴国伯的两场胜仗登载出来后,天津和山东的百姓们也得知了前线的喜讯,一个个喜气洋洋,都觉得松锦大战我大明要胜。


  而大笔山大捷的消息,则让这种兴奋达到了一个高潮。


  洪承畴的使者日驰三百里,将捷报送到了京城。使者一入京城,敏感的京城百姓就看出来了这是辽西来的使者。三名使者的快马一驰入安定门,就有百姓追着使者跑。


  看到后面追着使者跑的队伍,马路前面的百姓不敢阻拦道路,却也一个个追着使者跑了起来。最后在京城内形成几百人追逐使者的奇观。心焦的百姓们朝使者大声叫嚷:“将军,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赢了还是输了?”


  使者头也不回,策马往皇城中驰骋而去,大声喊道:“打赢了!”


  百姓们一个个喜上眉梢,又有人大声追问道:“斩了多少鞑子?”


  “兴国伯杀了几多?”


  使者大声喊道:“王师擒斩清军一万一千。兴国伯擒斩九千!兴国伯阵斩鞑子亲王多铎!”


  两边的百姓们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欢喜地炸开了。他们大声把使者的话传了出去:“打赢啦!打赢啦!王师擒斩清军一万一千,兴国伯擒斩九千!兴国伯阵斩鞑子亲王多铎!”


  使者策马行到前面,前面街道上的百姓像是潮水一样把道路让开。前面的百姓没有听到消息,又一次大声问道:“将军,王师打赢了?”


  使者策马疾驰,再次大声喊道:“王师擒斩清军一万一千。兴国伯擒斩九千!兴国伯阵斩鞑子亲王多铎!”


  得到消息的京城百姓们欢欣鼓舞,大声喊叫着,把胜利的捷报一个接一个地传了出去。消息像是长了翅膀,飞速地在京城传播。家家户户的百姓们都打开了房门、窗户,听兴奋的消息灵通者在大街小巷奔走喊叫:


  “打赢啦!大笔山一战,王师擒斩清军一万一千,兴国伯独斩九千!兴国伯阵斩鞑子亲王多铎!”


  打赢了,我大明打赢了。


  残害大明百姓的鞑子惨败,王师摧枯拉朽攻到了松山,擒斩一万多鞑子首级,解围锦州指日可待。鞑子受到重创,再没有破关而入的气势。华夏衣冠眼看就要保住,百姓们不需要胡服左衽,削发为奴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京城的百姓们载歌载舞,不少人竟自发地聚集到了皇城承天门前,朝天子所在的北方磕头行礼。磕着磕着,百姓们突然高喊万岁起来。承天门前几千百姓的喊声山呼海啸,传到了几里之外。


  紫禁城内,天子朱由检正在皇极殿举办朝会,却听到殿外传来一阵阵喧嚣声。隐隐约约,天子似乎听到那是几千人在齐喊万岁。


  朱由检正在疑虑,却看到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跑了进来。


  小太监跑得一头的汗,显得十分焦急,他在百余文官的注视中跑到了朝堂中间,跪在御座之前大声喊道:“圣上,松山大捷,洪承畴捷报传到!”


  朱由检脸上一喜,大声说道:“传使者殿上宣捷!”


  小太监跑了出去,没多久,洪承畴从辽西派来的三个使者就步入了殿内。三人拜倒在御座前,刚要喊万岁,就听到天子朱由检大声说道:“免礼,速速将捷报读来!”


  三个使者站了起来,打开了洪承畴和张若麒联名发来的捷报:“赖圣上天威,祖宗洪福,王师在大笔山大败东奴,阵斩东奴伪豫亲王多铎,擒斩东奴首级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一级...”


  洪承畴上来就说明了此战的战绩,听得朱由检喜上眉梢。擒斩东奴亲王,这是萨尔浒之战以来大明不曾有的武功。杀敌一万多,更是妥妥的大捷。有这场大捷,恐怕解围锦州赶走鞑子只在朝夕之间。


  洪承畴先写了总体擒获,又在捷报中将战场上的情况细细道来:


  “...五万大军大溃之际,兴国伯临危受命,以一万五千人之虎贲师大战东奴东翼四万大军。鏖战一刻,兴国伯击溃东奴兵马,擒斩首级九千一百三十三级。东奴溃亡之际,兴国伯架起红夷大炮,炮轰东奴中军,阵毙东奴伪豫亲王多铎!”


  听到使者的奏捷,百官们对视了一阵。


  杀敌一万多,阵斩东奴亲王,这是大捷啊。大明朝屋漏偏逢连夜雨,风雨飘摇之际,却打出了这样的大捷,当真是可喜可贺。大家都是大明这条船上的人,听到船只没有翻覆之危,大家都高兴。


  李植在前线厮杀立功,天子朱由检则有运筹帷幄的功劳,这一次胜仗,是属于天子和李植的。


  等报捷的使者念完了洪承畴的捷报,百官们齐齐跪倒在朝堂上,高声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看到跪在地上高唱万岁的百官,朱由检哈哈大笑。他这时才明白,皇城外面传来的那些“万岁”呼声是怎么回事。


  他站了起来,在御座前面来回走了几步,大声说道:“兴国伯李植英武雄悍,屡立大功。援锦二月,李植已经擒斩东奴一万五千,不可不赏!”


  朱由检一甩龙袍长袖,大声说道:“朕封李植为侯爵,便名兴国侯!”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六十五章 典礼

  二月二十八日,太子朱慈烺、吏部尚书郑三俊和礼部尚书贺世寿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人员赶到了大笔山前线,带来了升赏有功之士的圣旨和赏赐。


  这次大笔山之战斩获很多,天子龙颜大悦,给出的升赏很重,涉及人数很多。尤其是李植,这次升为了侯爵。


  侯爵的册封仪式本该在紫禁城中隆重举行,但如今前线战事未完,李植作为中流砥柱不能轻离前线。所以朱由检派太子亲至前线,携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到前线来给李植册封,并给诸将升赏。


  洪承畴的中军大帐中,首先接受圣旨的是蓟辽总督洪承畴。笔架岗、何家坳和大笔山连番大胜,洪承畴有运筹帷幄之功。洪承畴本是太子太师,这一次大胜后,天子给他加了太子太傅的官衔。


  洪承畴特意穿上了自己的蟒袍接旨。


  吏部尚书郑三俊宣读圣旨,洪承畴十分激动,跪地磕头,匍匐接旨。


  十四岁的太子朱慈烺站在金扇等太子仪仗之下,站在大帐一旁,对洪承畴微微点头。洪承畴心情激动,又跪下朝太子磕了一个头。


  其次升赏的是宣府总兵杨国柱。杨国柱此役中在西翼杀贼,颇有斩获,天子升杨国柱为左都督。


  大笔山一战中,西翼的明军对阵清军不落下风,在西翼战斗的吴三桂、王廷臣和马科也都有斩获,这些人一一受到封赏,都是加半阶官位。


  这些武官在太子面前都有些紧张,一个个鞠躬前行,匍匐跪拜。


  东翼作战的三个总兵和攻山的曹变蛟没有什么功劳,只能看其他武官升赏,一脸的不甘。


  武官们受赏完毕,监军张若麒也上去受赏,他做监军有功,升了一阶官职,升为左佥都御史。


  最后才是这次升赏的重头戏,册封李植为兴国候。


  典礼一开始,太子朱慈烺就迈步走到了大帐中央,代表天子威仪立在正中。吏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立在太子两侧,操作册封典礼。五十个锦衣卫大汉将军站满了中军营帐,手按绣春刀,威风凛凛。十个太监举着各色赏赐物品,站在两位尚书身后。


  四个小宦官举着托盘站在李植身后,准备为他接下各种赏赐。


  总督洪承畴、监军张若麒和八个总兵站在大帐下方的两侧,见证这一盛典。十人对李植一脸的羡慕嫉妒,李植年仅二十七岁就受封侯爵,如何不让人艳羡。这样的爵位,众人奋斗到老也是摸不到边的。


  不过李植的战功却是摆在那里,众人虽然羡慕,也是口服心服。


  郑三俊举起圣旨,大声唱颂:“兴国伯,太子太傅,左都督,天津总兵官李植何在?”


  李植大声答道:“臣李植在!”


  郑三俊喊道:“太子代天子驾临,李植拜!”


  李植跪倒在地,朝太子朱慈烺跪拜行礼。


  等李植站了起来,朱慈烺笑了笑,朝李植点了点头。一个鸿胪寺官员走了上来,举着圣旨大声唱道:“兴国伯李植为国效力,南征北讨屡立战功,宜加爵赏。朕策封李植为兴国候,食禄三千石,世袭罔替。愿卿不负朕望,再为国立功。”


  按照礼制,李植此时要谦让两次。他拱手说道:“臣李植屡获升赏,受封太快,恐受人非议,不敢受封。”


  太子朱慈烺笑道:“尔南征北战,立功卓著。出山海关二月,已擒斩东奴首级一万五千,海内皆知。尔受赏侯爵,名至实归,有德者不敢非议。”


  太子朱慈烺虽然年轻,但从小接受帝王教育,对天下大事了然于胸,对礼仪事务十分熟悉,和李植答对十分合宜。洪承畴和八个总兵对视了一眼,对太子高看了一眼。


  太子聪慧,也是国家之福。


  李植又说道:“李植年仅二十七,太过年轻,恐怕难以担当重任。”


  太子笑道:“尔虽年轻,然发硎新试大才榱盘,足以胜任重托。授尔侯爵,实乃众望所归。”


  李植这才不再退让,说道:“皇恩浩荡,臣谨受命!”


  鸿胪寺官员大声唱道:“兴国侯李植接诰!”


  吏部尚书郑三俊从太监的托盘上取出册封诰命,交到李植手上。李植双手接过诰命,大声唱道:“臣谢圣上隆恩!”


  接过诰命后,李植把册封诰命放在身后小宦官举的托盘上。


  “兴国侯李植接铁卷!”


  李植接过铁卷,看了一眼,也放在了托盘上。


  鸿胪寺官员又唱道:“兴国侯正妻李崔氏,璃璃遵箴,惠兰比德,是用封为侯夫人。其母李郑氏,穆修内尉,光绍蘸徽,是用封为太侯夫人。”


  这是给李植的妻子崔合和母亲郑氏封赏了。


  “天子赏赐李植伞盖仪仗,以彰其威!”


“赏玉圭一枝、五章锦纱皮弁服一套、大红素皮弁服一件、白素中单一件、色素前后裳一件  纁色素蔽膝一件、逊色妆花锦绶一件、色妆花佩带一付、红白素大帯一条、大红素紵丝一双、大红平罗销金云夹包袱肆条、红罗衣服一副。”


  “赏乌纱帽一顶、金相犀带一条、大红罗织金胸背麒麟圆领一件、深青罗搭护一件、栢枝绿罗贴里一件。”


  “赏紵丝四匹,织金胸背麒麟红一匹、织金胸背白泽青一匹、素青一匹、素红一匹。”


  赏赐的物品很多。


  这些物品,是应该由礼部尚书交给李植的。贺世寿在朝堂上是反对李植的急先锋,似乎对李植升为侯爵有些不忿,瞪着眼睛将赏赐物品一件件从后面拿出来,放在为李植手上。李植转手放在身后小宦官的托盘上。


  等下仪式结束后,这四个小宦官会把物品送到李植的军帐中,交给李植。


  李植看着贺世寿这个老上级,想不到当初相得甚欢,如今已经变成敌对,不禁有些唏嘘。


  接完了赏赐,鸿胪寺的官员大声唱道:“拜!”


  李植跪地朝代天子主持仪式的太子拜倒,大声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帐中的文武官员齐齐拜倒,随李植齐声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鸿胪寺的官员大声唱道:“礼毕!”


  李植爬起来,拍了拍官袍上的灰尘,暗道从今往后,自己就是侯爵了。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六十六章 责任

  天柱山上,皇太极面对八旗满洲一众贵族,脸‘色’‘阴’沉。。


  皇太极心情低沉,各个旗主,贝勒同样心情低落。这一次的大战,打得实在是太难看了。自萨尔浒大战以来,大清兵征战四方凯歌高奏,何曾输得这么惨过?


  自从明军十五万大军入援辽西,大清从笔架岗开始就一直在输。在笔架岗死了两千多兵丁,在何家坳死了三千多,在大笔山山脚下一场大败,更是死了一万二千多兵丁。


  十万大清兵杀入辽西,如今只剩下八万多人,可谓是损失惨重。就连豫亲王多铎,都战死了。


  多铎是在大清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诸王中素有贤名。虽然年轻,却南征北战立下许多功劳。和大明厮杀几十年,大清从未死过一个郡王。而这一次,居然被李植炮轰炸死了一个亲王。


  多铎的死,让大清兵马士气一暗。


  不仅如此,皇太极‘花’两年时间打造的火铳兵,被视为王牌的汉军旗,也败给了李植。


  这三万火铳兵是皇太极的心血,几乎耗尽了大清这三年来的人力物力才建成。三万火铳兵初上战场表现不错,一举击溃了五万明军。然而在遇到真正的敌人――李植之后,火铳兵却被杀得落‘花’流水。火铳兵没能在李植的大军面前开枪,就被打崩了。


  皇太极三年的心血,化为泡影。


  孔有德此时跪在皇太极面前,哭得涕泪横流。他用力在地上磕头,把头皮都磕出血来,大声喊道:“奴才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没有把火铳兵带好!奴才罪该万死!”


  皇太极看了看孔有德,叹了口气。


  许久,皇太极才缓缓说道:“火铳兵斗不过李植,不是你的错。”


  “三万汉军旗火铳兵之所以败给李植,不是因为铠甲不厚,也不是因为火铳不强,而是因为汉军旗装备的大炮太弱。汉军旗只有五十三‘门’小炮,只能打一里。而李植一万五千人有一百五十‘门’炮,更有七十‘门’重炮,可以打三里。几里外,我大清的轻炮就被李植的重炮摧毁。”


  “若是我三万大军携带一百多‘门’重炮轰炸李植,‘射’散子炮杀敌,汉军旗如何会败?”


  孔有德如‘蒙’大赦,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跪伏不起。


  皇太极缓缓说道:“接下来数年,我们要想法设法广造红夷大炮。将来若是有二百‘门’几千斤的红夷大炮助战,我大清何愁不能打败李植?”


  孔有德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皇上圣明!”


  “然而在大炮造成之前,我大清依赖的,只能是骑‘射’!”


  皇太极放过了孔有德,冷冷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镶白旗梅勒章京阿敦。


  阿敦似乎感觉到了皇太极冰冷的目光,浑身冷汗直流。


  皇太极缓缓说道:“阿敦,你说说,你率领五千马甲五千步甲,合计一万马军冲到李植阵前,是怎么不战而退的?”


  听到皇上这句话,阿敦吓得整个人都软了。这二月的关外,他竟流冷汗把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皇上说自己是不战而退,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自己率领的兵马被李植的铳刺阵拦住没有突进,皇上要治自己的罪?


  阿敦大声喊道:“皇上,奴才不是不战而退,李植阵前排了两排铳刺阵,白刃森森。当时勇士们若是冲上去,一定会伤亡惨重。就这样冲上去,说死一千兵马都是少的!”


  皇太极冷冷问道:“死一千兵马,你就怕了?”


  听到这句话,阿敦心里一颤,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出来。


  皇太极说道:“多铎用三万火铳手冲阵,把你埋伏在火铳手后面,要的就是让你从溃败的火铳手后面冲出来发出雷霆一击。你从距离明兵五十步的距离发起冲锋,居然被薄薄两层铳刺阵拦住?”


  “豫亲王苦心孤诣把你埋伏在后面做杀招,要的就是你冲锋陷阵。冲垮李植的大好机会就在那时。别说死一千兵马,就算要被李植的铳刺兵刺死三千骑兵,也该冲上去,一举冲垮李植的火铳兵!”


  “若不是你临阵软弱无能,说不定李植的兵马已经垮了,豫亲王如何会被李植的大炮炸死?”


  阿敦慌张地抬起头,大声说道:“皇上,皇上,当时三万火铳兵大败,一万马军士气低‘迷’,哪里还有士气舍命冲阵。”


  皇太极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场下不能‘激’励兵丁,阵上不能冲锋陷阵,要你何用?”


  阿敦听到这句杀气腾腾的话,愣了愣。他知道皇太极动了杀心了,慌张说道:“皇上,奴才知错了。下次若再让阿敦冲阵,阿敦便是不要命也要冲在前面。”


  皇太极冷冷说道:“没有下次了。来人!把梅勒章京阿敦拖下去砍了!”


  听到皇太极的话,在场的旗主、王爷和贝勒都是脸上一沉。阿敦本是努尔哈赤的亲卫,因为得到努尔哈赤的信任一度做到固山额真。然而努尔哈赤死后,阿敦渐渐失去了显赫地位。众人想不到皇太极这次竟如此恼怒,竟然把战败的怒火全发在阿敦身上,当众杀了他。


  不过想来也是该如此。孔有德是皇太极钦点的,把责任怪在孔有德身上等于是打皇太极自己的耳光。多铎已经光荣战死,怪多铎有些不合时宜。而阿敦是多铎的部将,把战败的责任怪在阿敦身上,可以为皇太极自己甩脱责任。


  而且这个阿敦,表现确是差劲。大清的王爷贝勒们打起仗来,讲究的就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诸王贝勒,哪个不是亲自冲进军阵中搏命厮杀,哪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


  皇太极说得对,想打败李植,就必须发起死亡冲锋,不顾伤亡地冲开李植的铳刺阵。这个阿敦率兵时候自己躲在后面,导致全军不能视死如归陷阵杀敌,确实有罪。


  多铎已死,此时没有人为阿敦说话。


  阿敦一下子软倒在地上,被几个摆牙喇拖了下去,在营帐外一刀斩了。


  皇太极狠狠说道:“以后率兵冲击李植的火铳兵,不能冒死冲锋者,下场便有如阿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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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总动员

  各自想着心事,八旗满洲的贵族们在阿敦被砍死后沉默了一阵。连败数场,众将都有些灰心失望,议事时候都没有什么精神气。


  许久,济尔哈朗才说道:“皇上,如今大明兵马强盛,我们如何拒敌?”


  皇太极用力抓着龙椅的把手,缓缓说道:“此番锦州决战,可胜不可败。若是战败,则蒙古诸藩和朝鲜都要生异心,要倒向明国了。”


  听到皇太极的话,诸将都是心中一懔。蒙古诸藩和朝鲜现在虽然臣服于大清,但心中并未十二分甘愿。尤其是朝鲜,其国内有一派人被称为亲明派,影响力广大。只要大清稍微衰微,可能朝鲜就要叛向明国。


  倘若蒙古和朝鲜都叛去,大清的疆域要缩小多少?国力要减弱多少?恐怕大清又要回到初创时候的筚路蓝缕了。


  这场决战,打得是大清和明国的国运,双方都是输不起的。


  皇太极摁着龙椅的把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全国总动员,满洲和蒙古十六岁以上男丁全部征召,一定把大明打垮!”


  送走了太子和两位尚书,李植和诸将回到大帐中,议论军情。


  如今李植已经是侯爵,洪承畴不敢托大,让李植坐在上首,自己陪坐在下面。虽然洪承畴是蓟辽总督,有统辖诸将的职权,但是李植的爵位实在太大,洪承畴如今是压不住李植了。


  洪承畴坐在下首,咳嗽了一声说道:“如今大笔山久攻不下,诸位有何计策?”


  诸将对视了一阵,都没有说话。大笔山工事修得这么完备,曹变蛟攻不下,其他将领又能有什么办法?众人想来想去,没有人说话。


  李植实在懒得看明军在大笔山下面浪费时间了,便点头说道:“明日,曹总兵兵马撤下来,本侯率军攻山。”


  洪承畴虽然接了天子密诏,轻易不让李植出马。但是如今李植位高权重,洪承畴哪里敢指挥李植?李植既然说要出马攻山,洪承畴也不敢拦着他。


  抚了抚胡须,洪承畴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在后方看兴国侯攻山。”


  李植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月二十九日一早,李植把七十门重炮拖了出来,每门炮由十二匹健马拖拉,快速朝大笔山山下行去。


  李植的十八磅炮虽然可以射三里,但仰射时候大炮打不了那么远。李植要用大炮轰炸山头的炮台,要冲到山下二里才能仰射。


  多尔衮在山头上摆了十三门大炮,其中七门是小炮,六门是重炮。看到李植的炮车往山脚下行进,山顶的五门重炮开火了。


  在炮兵端掉山头的火炮阵地之前,前方的射击位置太危险。李植没有冲到山脚下去,而是站在几里外用令旗指挥。前线的炮兵是由薛三库指挥的。


  李植听到一片轰隆声从山头传来,然后六发炮弹就从山头射了下来,向李植的炮兵射去。不过清军的第一轮炮火准头不行,没有一发炮弹命中目标。


  李植的炮车快速往前机动,往前走了两里,山上的六门重炮又打了两轮。清军的第二轮炮击又打空了,直到第三轮炮击,多尔衮的重炮才打中一辆李植的炮车,把那辆炮车打烂了,砸死了两匹驮马一个炮兵。


  李植骂了一声王八蛋,大声说道:“传令,用开花弹反击!”


  清军在山顶上修的炮台十分讲究,充分利用了山势,实际上是在山顶上挖了几个浅洞把大炮放在洞里。山上的大炮只要有校正兵,就可以利用山势把大炮藏了起来,在浅洞里朝山下射击。而山下的大炮仰攻炮台时候,炮弹会被炮台外面的土地拦住,根本无法直射炮台。


  当然,对于李植来说,这也不是个问题。既然无法直射实心弹,就抛射开花弹好了。


  炮兵们根据山顶上射出来的炮弹推算出了炮台的位置,将大炮的炮口高高扬起,开始朝山顶抛射开花弹。只听到一片轰隆声响起,六十九门大炮吐出火舌,将六十九颗开花弹射向了山顶。


  炮弹射入了山顶上的平台中,纷纷炸响,在山头上炸出一团团火花。虽然清军的炮台躲在山势后面,李植用望远镜看不到,但李植可以想象七十颗开花弹在平台上爆炸的壮观景象。


  满清睿郡王多尔衮站在山顶的敌楼中,正凭高俯瞰冲过来的李植炮兵,却突然看到山脚下的大炮口喷火焰,七十颗开花弹朝山头射来。声音传播的速度远低于光,多尔衮看到大炮发射时候喷出的火舌几秒后,才听到山脚下传来的隆隆炮声。


  七十颗炮弹呼啸着朝炮台抛射而去。多尔衮一回头,就看到炮台里面炸开了花。


  炮手可以在开花弹落地后躲避,大炮却无法躲避。只一轮炮击,六门重炮就被炸毁了四门。


  不仅重炮被炸毁,两门轻型红夷大炮也被乱炸的开花弹炸坏。一门几百斤的轻炮还被开花弹的爆炸气浪掀翻,翻到了炮台外面去。


  多尔衮脸色发白,暗道这李植的开花弹也太猛了。


  多尔衮身边的一个正白旗梅勒章京咬了咬牙,说道:“王爷,李植的大炮太猛了,这大笔山怕是守不住啊!”


  多尔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山上仅存的两门重炮进行了反击,朝山下射了两炮,却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过了一分钟,又有六十九颗开花弹飞了上来。这一次炮弹射得更准,起码有十几颗炮弹落在了两门重炮所在的炮台里。多尔衮的炮手们乱成一锅粥,撒腿狂奔,纷纷跑到没有炮弹的地方趴下躲避。


  只听到一片轰隆隆爆炸声,十几发开花弹在炮台里面爆炸了。


  一门重炮的火药桶被开花弹引燃了。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那火药桶里面的几十斤黑火药全部炸了起来。爆炸形成的巨大气浪把一门已经炸残的重炮掀了起来。重炮的炮车在空中解体,各个零件到处乱飞,吓得附近的炮手慌张躲避。


  那门重炮几千斤的炮筒被气浪掀飞,狠狠撞在了多尔衮所在的敌楼上,把敌楼的东北角撞成了齑粉。


  那个梅勒章京被炮筒这一撞吓得不轻,慌张趴在了地上。等炮筒造成的破坏稳定下来,他才发现多尔衮根本躲都没有躲。他爬了起来,讨好地说道:“王爷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果然是沉着勇悍。”


  多尔衮皱眉看着垮塌的敌楼北部,沉默不语。


  六门珍贵的重型红夷大炮一下子就被李植端掉了,多尔衮有些心痛。


  山下的大炮打了两轮端掉了山上的重炮,李植的炮兵统治了战场,可以任意朝大笔山上的目标进行射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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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炮弹

  炮兵们端掉了山上的炮台后,开始朝大笔山这个堡垒进行轰炸。大笔山已经被多尔衮改造成一个堡垒,整座小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高台和壕沟。但无论这些防御工事多么坚固,在选锋团的炮兵眼里都是靶子而已。只要山上哪个高台上人多的,就会有开花弹朝那边招呼。


  炸弹像是长了眼睛,朝一个个目标呼啸而去。山上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爆炸气浪,霰弹弹丸像是死神一样扫过一个个高台,将上面的清兵炸伤炸死。


  易守难攻的大笔山在大炮面前失去了其防御作用,守在大笔山上面的清军变成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弱者,被炸得鬼哭狼嚎。山上的士兵纷纷撒腿逃奔,躲在掩体后面,躲在隆起的山体后面,躲在坑洞里,总之寻找一切可以藏身的地方。


  被大炮盖头轰炸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何况是开花弹?清兵的士气一泻千里。山上的清军被炸了几轮后,乱成了一片。


  一些士兵甚至跑出了自己防守的高台,往不容易挨炮弹的其他高台上跑。


  正白旗梅勒章京格勒录是正白旗旗主多尔衮的部将,正站在山顶的敌楼里陪着多尔衮看着明军对大笔山的轰炸。梅勒章京在各旗中地位次于固山额真,每旗数个,协助旗主管理旗中事务。上了战场,梅勒章京也可以率领一方兵马作战。


  当然,格勒录不想上战场。明军李植来了后,上战场就变成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李植的火铳、大炮,会轻松地杀死一切冲在前面的大清兵将。李植让大清兵马的作战方式改变了,即便是以前习惯身先士卒的清将,现在也不得不躲在后面指挥。


  格勒录正在担心这敌楼会不会遭到李植的轰炸,却听到多尔衮淡淡地说:“格勒录,下面的士卒被炮弹炸得混乱了,你带些人到下面去指挥,稳定军心!”


  格勒录怀疑自己听错了,在明军这样的轰炸中到下面去指挥,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他“啊?”了一声,满腹地不敢置信。


  多尔衮有些不喜,说道:“我让你下去指挥!稳定军心!”


  多尔衮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格勒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一万个不愿意地答应下来。他带着十几个亲卫,战战兢兢地走出了山顶的敌楼。


  敌楼外的第一个高台上,上面的清军就十分混乱。几十个士卒全部趴在高台最里面,趴在地上躲避可能会射上来的开花弹。格勒录抽出鞭子,上去劈头盖脸一阵鞭子,大声吼道:“趴到高台边上去!躲在里面怎么防守?明军爬梯子攻打上来怎么办?”


  士兵们见梅勒章京都身先士卒走出了敌楼,恢复了一些胆气。他们爬起来跑到高台边缘,重新趴了下去。虽然依旧是趴在地上,但至少士兵们守在高台边,可以防御随时攻山的明军了。


  格勒录教训完了这些士兵,壮着胆子继续往山下走,一路抽打慌张蜷缩在角落里的清军,逼迫清军们回到高台边缘。格勒录沿着蜿蜒曲折的下山台阶从山顶走到半山腰。清军被格勒录一路教训,恢复了一些秩序。


  不过格勒录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山下炮兵的注意。


  二十门重炮专门瞄准了这个清军大官,朝他开火了。


  格勒录正在教训半山腰上的几十个清兵,却突然听到一片尖啸般的破空声,几十发炮弹在空中划出几十条死亡曲线,朝自己这边飞来。格勒录吓得张皇失措,把鞭子一扔,慌张抱头趴在了地上。


  二十颗开花弹落在格勒录附近五十米内,弹跳了一下,砸死了三个倒霉中弹的清军。然后炮弹在地上滚动了一阵,轰然炸开。


  格勒录只觉得四面八方都冒出了巨大的火花,可怕的爆炸气浪把整个高台都掀翻了,铁弹丸四处飞溅。好在格勒录是趴在地上的,没有中弹。但等炮弹炸完,格勒录发现自己的辫子都被气浪掀到了头顶上,身边还落着两颗铁弹丸。


  高台上,五、六个离开花弹爆炸点太近的清兵中弹了。开花弹弹丸刺进了这些清兵的身体,激出大股的血液出来。伤兵们在地上翻滚抽搐,惨叫呻吟,看得格勒录脸色发白。


  这李植的开花弹,实在是太霸道了。


  怎么会有二十发炮弹射向自己所在的这个高台?自己被李植盯上了?格勒录害怕起来,趴在地上不敢爬起来。


  一分钟后,瞄准格勒录的二十门重炮再次开炮。又是二十发炮弹向格勒录射去。这一次炮兵的准头更好,有两枚炮弹落在了格勒录的身边,引信上呲呲冒着黑烟。


  格勒录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往没有炮弹的地方冲过去。


  只听到轰隆隆几声炮响,又是二十发开花弹炸响。好在格勒录跑得快,没有被炸到。


  不过格勒录身边有五、六个逃得慢的清兵被炸死了。一个清兵的左手被炸断了,露出里面的白色骨头出来。他惨叫着用手捂着伤口,却掩不住泉水一样涌出来的鲜血。


  这个平台上的清兵已经失去了秩序。他们见两轮炮弹瞄着这个小小的高台轰炸,再不敢停留在此,一个个架起梯子往其他高台上爬。


  格勒录暗道自己是不是被明军盯上了?他也不敢托大,他四处张望了一阵,发现一百米外有一座石头房子看上去结实。


  这个房子是给军官休息用的,修得颇为坚固。格勒录撒腿跑到石头房子后面,却看到那后面已经挤满了躲炮弹的清兵。


  清兵们见梅勒章京发现自己躲在这里,一个个脸色慌张,以为格勒录要教训自己。但格勒录自己也是来躲避的,哪里好意思责斥其他清兵。他一脚踢开挡路的几个清兵,带着亲卫走进石头屋子后面,坐在了地面上。


  不过格勒录却高估了这石头屋子的防御力。


  又是二十发开花弹飞来,狠狠砸在石头屋子上。石头屋子在开花弹的撞击下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堆碎石头。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六十九章 攻山

  几枚开花弹撞塌了石头房子后,被石头埋在了下面。但很快这些炮弹就爆炸了,只听到轰隆几声巨响,石头下面的开花弹炸开,把上面的层层碎石激得四面飞溅。飞溅的石头飞得很快,狠狠撞在后面躲避炮弹的清兵身上。


  不少清兵都被这些石头撞伤了,倒在地上翻滚呻吟。格勒录的两个亲兵被碎石割伤了脸面,捂着脸部大声惨叫着,那声音撕心裂肺。


  格勒录也被两块石头撞在了身上,然而他穿着三层重甲,没被砸伤。


  不过这个地方的石头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已经不能用来躲避炮弹了。


  格勒录一路被炮弹追杀,明白自己已经被明军的炮兵盯上了。他急着找一个地方躲避炮弹,张皇带着亲兵跑了出去,下意识地往山顶上逃去。


  山顶上多尔衮所在的敌楼修得很坚固,开花弹撞不进去。格勒录已经顾不得考虑擅自逃回去以后多尔衮会怎么惩罚自己了,此时命最要紧。被二十门大炮瞄准的感觉,比多尔衮的惩罚更可怕。


  一路上,格勒录发现刚才被自己赶到高台边缘的清军又都躲到了角落里,一个个全放弃了对高台的防御。然而格勒录已经顾不上这些士兵了,他撒腿在蜿蜒曲折的上山小路上狂奔,只希望最快速度跑回山顶。


  又是一片隆隆炮声响起,山脚下的六十九门重炮再次射出炮弹。二十门炮弹不依不饶地朝格勒录射来,十九发炮弹射偏了,散落在小路旁的各个高台上。不过有一发炮弹却稳稳地射中了格勒录,射中了他的后腰。


  格勒录只觉得一阵巨力撞在自己的腰上,然后腰部一凉,整个下身就失去了感觉。


  格勒录身边的亲兵看得清楚:格勒录整个身子被炮弹从腰部打成了两截,上下分开。血肉器官四处喷洒,喷得旁边的几个亲兵一身血红。


  排山倒海的剧痛是格勒录最后的感觉,他张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腰部的惨状,就瘫在小路上死掉了。


  格勒录的亲兵们看着格勒录被撞成两截,胆战心惊。但看到落在格勒录身下的那颗开花弹,亲兵们又不敢上去抢救格勒录的尸体。


  过了几秒钟,开花弹在格勒录的两截尸体下面轰然炸响,把格勒录的尸体炸成了一片碎肉和血雾。


  周围的清兵看着格勒录的惨死,一个个脸上发白。梅勒章京被炮弹炸死,被炮轰的清军士气更低,根本就没有守住这座小山的信心了。


  曹变蛟等将领没见到李植炮轰笔架岗清军的场景,此时用望远镜观察大笔山,看到山上冒出的一朵朵爆炸火光,看得是胆战心惊。等他们看到一个清军大官被炮弹炸死,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李植的炮兵太犀利了,这样轰炸,山上的清军哪里还有什么士气可言?


  曹变蛟望远镜里看得清楚,山上的清兵已经全部躲在掩体和山体后面躲避炮弹,没有人还守在高台边缘防御。此时攻山,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朝山上炮漫射了两个小时,炸得清军胆战心惊,李植开始组织士兵攻山了。


  大笔山上满是壕沟和高台,虽然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山顶,但走那条小路的话要绕来绕去面对整座小山的清军火力打击,并不划算。唯一现实的攻山办法是用长梯架在壕沟上爬上去。曹变蛟的兵马此前已经造好了许多长梯子,此时李植拿来用就是了。


  李植的兵马冲到大笔山山脚的第一个高台前,准备攻打这个高台。士兵攻坚之前,炮兵先对这个小高台进行了炮火覆盖。


  不仅有六十九门重炮进行轰炸,八十门六磅轻炮也拖了上来进行火力压制。六磅炮要抵近到一里以内才能射击,这样就会进入山顶上清军轻型红夷大炮的射程。不过清军的轻炮只射了两轮就被李植的重炮端掉了,什么都没打中。


  一百四十九门大炮全部移到大笔山山脚下一里处,抵近瞄准,分别使用开花弹和实心弹,朝士兵准备攀爬的高台进行地毯式轰炸。只看到抛射的开花弹和实心弹像是雨点一样落了下去,一片片火花在第一个高台上炸响。


  打了两轮后,这个平台上清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没有一个人还敢据险防守。


  陷阵团士兵兵不血刃地爬上了第一个高台。


  爬上第一个高台后,士兵们用步枪对准了山上更高的其他高台,看见清军露头就射击。清军被大炮炸得胆气已丧,在山上乱成了一片,要不是被明军团团围住早就弃山逃了。李植的兵马爬上高台后,山上只有零零星星的清兵往下攻击,大多数清军都趴在地上躲避炮弹,不敢冒头。


  炮兵们则对准了士兵们要攻打的下一座高台射击。


  炮兵不断地朝士兵们主攻的方向上倾泻炮弹,为士兵攻坚扫清障碍。后排的士兵们则用步枪朝山上反抗的清兵射击,瓦解清兵反抗的意志。


  攻坚的士兵们举着手榴弹和火把爬梯子,爬到高台外面时候,就两个士兵合点燃手榴弹,往高台里面扔去。即便是个别清兵躲在高台边缘的土墙后面准备负隅顽抗,也会被这些手榴弹炸死。


  陷阵团的士兵们一层一层地往山上推进,伤亡极小。山上的六千清军守军基本上只有逃跑的份,根本没有组织过一次像样的反击。从下午攻到傍晚,士兵们已经打了半山腰。要不是天色已经暗下来,陷阵团能直接攻上山顶。


  这个时代的晚上是漆黑一片的,战极为困难。所以李植傍晚时候推进到半山腰后,就不再往上强攻。


  相信明天再攻一天,就能拿下大笔山。


  子时天色最暗的时候,李植已经在营帐里睡下了,却突然听到一片喊杀声。李植跑出营寨,发现附近并没有战斗,喊杀声都是从大笔山北面传来的。


  半天,才有一个洪承畴的传令兵跑了过来。


  传令兵跑到李植面前跪了下去,说道:“兴国侯,多尔衮弃了大笔山,率领六千鞑子从山北突围而出,乘夜色往锦州方向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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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锦州

  二月二十九日夜,多尔衮弃大笔山北逃。大笔山上面一片狼藉,李植率兵搜山,找到了五百多具鞑子尸体,割了首级。


  拔掉了大笔山这个山垒,山海关到锦州之间的四百里道路就全部打通了。明军十五万大军士气如虹,往锦州支援过去。


  清军大军就在附近,明军穿戴着盔甲行军,放出去无数斥候,走得很慢,从大笔山到锦州四十里走了两天。


  清军在大笔山新败,士气低迷,不敢和明军接战,撤了锦州的包围往义州逃去。义州在锦州城北五十里,是鞑子这一年来的屯兵之处。鞑子盘踞在义州不愿离去,似乎还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管清军如何打算,明军至少解除了锦州的包围,达成了此番大战的战略目的——解围锦州。


  大军到达锦州后,发现城外到处都是清军挖掘的壕沟,修筑的高墙。锦州的城墙上,满是红夷大炮轰炸后的坑洞。锦州被鞑子铁桶般围了四个月,当真是处境艰难。也就是鞑子大炮太少。如果鞑子能有一百门重炮,就要把锦州城墙打垮了。


  明军大军在城外扎营,建设营寨。修好了营寨后,诸将骑马入锦州。


  如今李植的身份高于洪承畴,军中以李植为首。李植打着侯爵仪仗,带着五十个亲卫举着金扇金瓜,打着旗牌带着军中将领,骑在诸将的最前面。洪承畴行在后面,再后面才是八名总兵。


  走到城南三里,李植看到前锋总兵官祖大寿率领锦州官民浩浩荡荡列在城外的道路上,迎接援军的到来。


  祖大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干瘦的脸上满是皱纹,一脸的沧桑。


  祖家在辽东根基极深,家中总兵、参将和游击近十人,可谓辽东将门。祖大寿在袁崇焕被杀后曾经外逃,后来又被袁崇焕书信召回。他曾经降清,但投降后又以借口逃回明国。天子多次召见祖大寿,他都不去京城见天子,是锦州城内军阀一般的人物。


  皇太极包围锦州城后为了劝降祖大寿,给降清祖大寿养子祖可法加官进爵,官至副都统。祖家在辽西举足轻重,如果祖大寿降清,可能带动整个多米诺骨牌,也许整个关宁军都会陆续投清。


  所以锦州之围才那么牵动朝局,引全国关注。


  看到李植的仪仗,祖大寿赶紧迎了上去,一揖及地喊道:“前锋总兵祖大寿见过兴国侯!兴国侯千里援锦一路杀敌,我代得救的锦州一城百姓谢过兴国侯!”


  祖大寿说完这话,他身后几千百姓纷纷跪在地上,朝李植行礼。


  李植在大笔山击退多尔衮后,清军就撤了锦州的包围。前线的消息不断传入锦州,百姓们都知道这场大战中兴国侯是中流砥柱。没有兴国侯,可能大军已经败了数场了。若是没有兴国侯,鞑子攻下锦州城,不知道要屠杀多少百姓,残破多少人家。


  几个老翁举着一壶浊酒走到李植马前,说道:“兴国侯救下锦州一城百姓,我等别无长物,唯有敬兴国侯一杯浊酒!”


  李植看了看那浊酒,有些不敢喝。这锦州距离沈阳很近,城内奸细最多,谁知道酒里有没有毒?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李植后面的李老四走了出来,接过那碗浊酒喝了下去,大声喊道:“老人家!好酒!”


  钟峰斜一步抢上来,大声说道:“咱也喝一碗!”


  众人这才露出笑容。祖大寿哈哈大笑,说道:“兴国侯国之干城,谨慎些情有可原。”


  他撩起官袍的袖子,大声说道:“我为兴国侯牵马入城!”


  在祖大寿的引导下,李植的仪仗队伍行进了锦州城。锦州城被围了四个月,城内十分萧条。各家人家的门板窗户都被拆下来做守城器械了,道路两侧的房屋都破破烂烂的。百姓们这几个月都没吃饱,一个个瘦得皮包骨。


  然而现在终于把苦日子熬到了头,救援的王师赶走了鞑子。城中的百姓们听说援军将帅们入城了,一个个十分激动,挤满了道路两侧观看。


  前天鞑子一撤兵,兴国侯大杀八方击退鞑子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如今百姓们看到李植华丽的侯爵仪仗,知道这是兴国侯来了,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大声说话。


  道路两侧只看到黑压压一片脑袋,十分安静。


  钟峰喝了点酒十分兴奋,骑在马上朝两边的百姓喊道:“诸位百姓协助官军死守城池四个月,守住我大明的疆土,都是好汉!”


  “都是好汉!不必拘礼!”


  听到钟峰的话,百姓们才敢抬起头来看兴国侯的样子。等他们看到李植年轻的模样,一个个暗自心惊,暗道兴国侯当真是英雄少年。


  在祖大寿的引导下,众人横穿锦州城,进入总兵府。


  总兵府大堂里已经摆下了酒宴。锦州城被围四个月,猪羊早就被斩杀了。但是腊肉米酒腌白菜还是有的,祖大寿好说歹说张罗了一大桌,也算是犒劳犒劳诸位支援锦州的将帅。


  众人入席,李植坐在主位上,左边坐着总督洪承畴,右边坐着监军张若麒。然后两边依官位大小坐着其他八位总兵,祖大寿自己则陪坐在末席。


  众人也好久没有喝酒了,此时大战两月终于解除了锦州之围,都十分高兴,喝得觥筹交错。


  宣府总兵杨国柱有些好酒,别人敬他他来者不拒,还有事没事找理由和别人喝,喝得满脸通红。大同总兵王朴的酒量极好,喝了两斤米酒脸上还是一点事情没有。吴三桂似乎对这种场面极为擅长,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敬上别人一杯,让人生出好感。


  曹变蛟一点酒都喝不得,喝了两杯就手脚发红,李植知道这是酒精过敏。


  洪承畴喝得极有风度,抚着长须一杯一杯喝着,他敬了李植一杯,还敬了祖大寿一杯。洪承畴敬祖大寿时候赞扬了祖大寿的死守之功,把祖大寿激动得满脸通红。


  酒过三巡,洪承畴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如今鞑子被我们连败四场杀伤近两万兵马,退守义州!支援锦州之战,我大明大获全胜!”


  众人听到这句话,轰然叫好。


  等众人安静下来,洪承畴又说道:“但是鞑子并未退去,据我们的细作回报,鞑子似乎还在增兵,要举国攻来。不消说,还有最后一场决战要打!”


  “如今我大军齐聚锦州城,有兴国侯在,还有九名总兵,共计十七万大军。诸位觉得,我们与清军此战,该如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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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对峙

  听到洪承畴的话,众人停下了吃酒,开始思考军国大事。


  不过众人都没有什么头绪,想了好久,也没有人说话。许久,杨国柱才说道:“鞑子举国来攻,不善战阵的民夫包衣全部上阵,看上去势大,然实际战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我们只要妥善应对,还是有可战之机!”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


  过了一会,李植笑道:“本侯有一计。”


  洪承畴抚须说道:“兴国侯有什么教我们?”


  李植说道:“鞑子全国总动员,耗费巨大,不是那么简单的。鞑子也要吃饭,也要耕田。如今所有东奴壮丁都聚到义州,且不说兵饷粮草,光说东奴家中荒芜的田地,都不知道多少。”


  “鞑子如此竭斯底里,就好像是咬人疯狗,看上去可怕,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肓无法持久。只要拖他三、四个月,恐怕东奴就要弹尽粮绝,秩序崩溃。”


  众人听了李植的话,一时都沉默了。


  想了想,众人觉得李植说的十分有道理。鞑子也要耕地吃粮,如今壮丁全部征召上战场,谁耕田?鞑子岂能承受几个月没人田间耕作?没人耕田,来年吃什么?


  李植说道:“我们在锦州城外挖掘战壕,修建矮墙,把锦州变成一座大堡垒,和鞑子耗在这里。最近打的这几仗,鞑子的大炮几乎被我们全部摧毁,鞑子拿什么攻打我们营寨?拿什么和我们拼消耗?”


  众人听到李植的话,眼睛一亮。


  所谓上兵伐谋,李植说的话都是高屋建瓴的战略谋算,字字珠玑。众人暗道兴国侯百战百胜的威名不仅仅是靠兵马强盛得来的,这李植的谋略计算,也远强于其他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总兵们。


  洪承畴抚着胡须想了一阵,对李植的谋略越想越高兴,脸上欢喜起来。


  其他总兵一直担心要和几十万鞑子厮杀,怕寡不敌众。此时听到李植的谋略,仿佛看到一条赢下大战的明路,都十分高兴。


  杨国柱拱手一礼,说道:“兴国侯老成谋国,某佩服!”


  曹变蛟说道:“兴国侯说得一字不差,我看我们就按兴国侯的说法操作吧!”


  王廷臣、王朴等总兵也纷纷点头,极力赞赏李植的建议。王朴拍了拍桌子,笑道:“我已经看到皇太极求战不得,在义州城内跳脚的样子了!”


  众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笑了一阵,总兵们都看向了洪承畴,等他做最后决定。


  洪承畴点了点头,说道:“上兵伐谋,兴国侯之计确是高明!本督明日便报上朝廷,拖他几个月,横竖要把鞑子拖垮!”


  三月十五日,装饰得富丽堂皇的义州卫城守备府内,皇太极听着各路兵马的汇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皇太极很焦心。


  自从大笔山大败之后,皇太极就在大清发布了总动员令。诏令满洲、蒙古凡年满十六岁男丁,悉数赶赴义州,充军为兵。


  皇太极这一纸命令,是要和明国拼命了。八旗满洲有两百多牛录,每牛录有三百户人。以每户人出两、三个男丁的平均值估算,这就是二十万人。蒙古的各部落也有人丁不少,虽然蒙古人执行皇太极的命令会打些折扣,但十万人估计还是会拉出来的。这就有三十万人。


  虽然这些新征召的壮丁不是披甲人,战力不高。但满洲是渔猎民族出身,人人习武。蒙古是游牧民族,人人骑射,这些壮丁都能上阵厮杀。刨去配置在后方运输辎重粮草的老弱,皇太极可以拉出二十多万人马和明军对敌。


  这样的数量,十分惊人。这一次,皇太极动员大清所有能动员的力量,要发动雷霆一击,一举击垮明军。


  这些天,满洲的兵马已经响应号召,陆续到达义州城。义州城外联营几十里,一天消耗的粮草数量惊人。


  但令皇太极无法接受的是,明军发现大清增兵后,居然缩在锦州城外挖掘战壕,修建寨墙,丝毫没有求战之心,摆出了一副死守城寨拒绝出战的姿态出来。


  明军这是想把我大清拖垮!


  这两个多月连番大战,清军的大炮几乎都已经被李植摧毁。如今清军军中缺乏远程火器。面对明军的营寨,清军除了死攻没有办法。那些土墙沟渠,靠人肉战术如何能攻得下来?硬攻要死多少人?更别提李植的一百多门大炮还会不断轰炸攻寨的大清兵了。


  明军一摆出不战的姿态,就让皇太极的总动员令骑虎难下。


  义州守备府的二堂中,皇太极召集八旗满洲的王爷贝勒们议事。满清的贵族们愁眉苦脸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一筹莫展。


  镶蓝旗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说道:“皇上,如今明军避战不出,我们的全国总动员有些得不偿失了!”


  济尔哈朗的话引起了众贵族的赞同,一时诸贝勒纷纷说道:“皇上,要不撤了总动员令吧!”


  “皇上,这样和明军死拼,拼的可是我大清的血肉啊!”


  “皇上三思!”


  皇太极听到众贝勒嘈嘈杂杂的议论声,皱眉不语。


  这些龙子龙孙,没几个有雄才大略。有好处就冲上去,没好处就喧杂逃跑,始终把自己当作辽东的土匪。大明在这些贝勒的眼里,只是一个劫掠的好地方罢了。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果这场松锦大战打输了,对大清意味着什么。


  皇太极看向多尔衮,问道:“睿郡王有何计策?”


  多尔衮听到皇太极问自己话,站了起来,朝皇太极作揖说道:“皇上,我以为,明军的避战之策,也持久不了。明军十七万大军集结锦州,耗费巨大,明国朝廷上又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官员。我听细作说,此次明军避战是李植的计策。然而即便是李植有深谋远虑,明国的朝廷也不会让李植的计谋执行。”


  听到多尔衮的话,众贝勒都愣了愣。


  像多尔衮这样考虑到明国朝堂的庙算,众贝勒是无论如何想不出来的。


  皇太极见多尔衮这样足智多谋,叹了口气。长子豪格才能平平,自己无论如何是压不住多尔衮了。


  “睿郡王所言,深得朕心。我们便和李植对上,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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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太仆寺

第四百七十二章太仆寺  三月十八日,大明京城户部尚书李待问府中,内阁次辅吴甡、礼部尚书贺世寿和太仆寺卿陈善道坐在二堂里,正在和李待问说话。


  吴甡是清流领袖,号称“江北党”之首。他本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天启年间因为激烈反对阉党被削职夺官。然而到了崇祯年间,他又因为曾经反抗阉党受到重用,历任各地巡抚。


  复社领袖张溥靠贿赂把周延儒推为内阁首辅之后,周延儒大举启用东林党人,一时“众正盈朝”。吴甡借着这股浪潮,也登阁拜相,位列内阁次辅。


  吴甡贵为内阁次辅,亲自带着贺世寿和陈善道跑到李待问家里,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喝了一口茶,吴甡淡淡朝李待问问道:“葵儒精于理财,如今宁锦十几万大军云集,每日花费以万计,太仓库中还有多少银子?”


  李待问答道:“太仓库素来拮据,并不富裕。如今锦州云集十七万大军,光是军饷一个月就要三十九万两。加上千里运粮的开支,每个月合计要七十七万银子开支。太仓库本有两百多万结余,但这三个月已经花销殆尽,只余三十七万两,仅够支撑半月。”


  大军在外,消耗的军饷粮草是海量的。


  大明朝拖欠军饷已成惯例,若是兵马不外出征战,往往只发几成的军饷。所以只要天下太平,朝廷就能省下不少军饷。但是一旦兵马出外战,军饷就不得不发足,否则前线的官兵极有可能闹饷炸营。


  所以十七万兵马集结在锦州,朝廷的开支大增。


  另一个消耗巨大的项目是运粮。松锦大战爆发后,朝廷征调了大量民夫运粮。这些民夫都是交不起劳役银子的民夫,干活不要钱。但是从京城到锦州有一千里,运送粮草的路途十分遥远。有些粮食更是从更远的地方起运。路上运粮民夫吃喝,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粮草。民夫每运送一石粮食到锦州,路上就要消耗二石左右的粮食。


  这样算下来,支撑十几万大军需要的粮草,更是海量。


  太仓库一年收入不过五百多万两,一个月算下来平均只有四十多万两收入,还不够支持锦州前线的开支。更别提朝廷种种花销千头万绪,远不止支持锦州大战这一项。


  所以支持锦州大战,朝廷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吴甡说道:“李贼和洪承畴上表请旨,说要和鞑子打持久战。天子准了他们的奏章...”


  三月初,洪承畴的奏章到了朝廷。洪承畴说鞑子举国攻来,我大军以逸待劳,不可轻易接战。洪承畴提议坚守于锦州城下,把鞑子拖垮。


  不光洪承畴这么认为,李植也这么想。这个战略其实就是李植想出来的。李植也一封奏章送到了天子桌上,说要拖垮鞑子。


  天子听到两位重臣的建议,准了李植和洪承畴的奏章,让众将以持重为上,坚守营寨不出。


  这两份奏章披露出来后,百官物议纷纷,都不太高兴。


  吴甡放下茶杯,淡淡说道:“如果世间的仗都是这样拖着打的,比拼哪个没钱支持不下去,那当兵拿饷也太轻松了。为将者,立功也太容易了些?”


  吴甡说道:“今天听葵儒算来,才知道银库已经见底了。天子却不知道,太仓库已经没有银子了。洪承畴和李贼避战不出,当真要把朝廷拖垮!”


  李待问沉吟片刻,说道:“太仓库虽然没有银子了,但是太仆寺还有两百万马政银子,可以借来使用。”


  听到李待问的话,吴甡脸色一沉,十分地不高兴。


  吴甡敲了敲桌子,没有说话。


  礼部尚书贺世寿沉声说道:“葵儒,刚才那句话,你知我知便可,却万万不能让天子知道太仆寺还有银子。”


  贺世寿看了看吴甡,说道:“葵儒,这几个月为了支持宁锦的大战,朝廷把各项开支全部停了。宣大的兵饷,已经三个月没有发。河南治理黄河的银子,也全部不发。葵儒你不觉得,这几个月各项进项,都少了不少吗?”


  贺世寿说的“各项进项”,是指各地官员孝敬朝中重官的银子。


  本来朝廷花下去的银子,发到各地后,都不会被全部使用到正处。相当一部分,都会被使用单位抽出来孝敬各路神仙。下面的官员把朝廷的银子送给私人,就可以得到紧要官员的支持,以后升官发财。


  宁锦开战后,太仓库的银子几乎全部用于辽西。这大战关头,每一分银子都是实打实用下去的,将领此时不敢贪污银子,都是把军饷实打实发给士兵们。这样一来,就没人把银子抽出来孝敬各路官员了。


  朝中大员们,因此收入大减。所以百官听说李植要在辽东打持久战,感觉自己还要再穷几个月,都是十分不高兴。


  吴甡冷哼了一声,说道:“李贼这是拿天下人的银子,去立他自己的战功!”他一指太仆寺卿陈善道,说道:“葵儒你放心,天子不知道太仆寺有这样一笔银子。只要你不说,太仆寺不说,天子就只知道太仓库没银子,一定会逼李贼和洪承畴出城决战。”


  陈善道笑着说道:“尚书放心,太仆寺的银子一直是用给各镇买马的,天子不曾过问。陈善道绝不会说太仆寺有银子!天子如何知道?”


  李待问沉吟片刻,却觉得此事有些凶险。天子不知道太仆寺的银子,自己为户部尚书是该知道的。如果自己向天子撒谎说无处筹措银子,来日天子知道了其中虚实,会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逼迫李植和洪承畴仓促出兵让锦州大战打败了,到时候要自己这个户部尚书承担天下骂名?


  李待问沉吟不语,一声不吭。


  陈善道站了起来,凑到李待问耳边低声说道:“尚书,你我都是士绅出身,便是鞑子入关了,我等无非是换一身衣服北面事之,依旧可以做官。但是如果让李贼一胜再胜,他是要天下士绅的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所啊!”


  李待问听到这话身子一抖,知道自己已经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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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汉家好儿郎

第四百七十三章汉家好儿郎  三月二十日,皇极殿早朝。


  早朝刚刚开始,户部尚书李待问就手举牙牌出列,说道:“臣李待问有事奏!”


  鸿胪寺的官员唱道:“奏!”


  李待问大声说道:“圣上,如今辽西战事胶着胜负难分。但太仓库中库银,已经见底。锦州十七万大军每个月耗银七十七万两银子,但太仓库中存银只剩三十七万两。再有半月,我十七万大军就无粮草可发。”


  听到李待问的上奏,站在前排的吴甡和贺世寿对视了一眼,十分地满意。李待问确实是被自己三人说服了,这么快就上奏天子说没钱了。


  天子朱由检听到李待问的话,脸上一白,十分地焦虑起来。想了想,朱由检问道:“太仓库无钱,可有其他办法筹措银子?”


  李待问答道:“可以停做锦衣卫常服银子,可省两银子六千两。”


  锦衣卫的夏季常服该做了,需要一笔银子。但是这笔银子和锦州战事的消耗比起来,实在是杯水车薪。即便克扣下这笔银子,恐怕对战局也没有什么影响。朱由检愣了愣,没想到只能从锦衣卫身上抠钱,一时沉吟不语。


  “李卿!没有其他办法了?”


  朱由检此时十分焦虑,已经下意识地好言好语,语气几乎是求李待问了。


  但李待问依旧是铁板一块,冰冷冷说道:“圣上,别无他法!”


  朱由检听到这话,焦虑地扫视了朝堂上百官一眼,仿佛是在向百官求助。太仆寺卿陈善道见天子扫过自己,眼观鼻鼻观口,脸色丝毫不变。


  朱由检吸了一口气,讪讪说道:“东奴举国攻来,便是锦州十七万大军也无必胜把握。若是拖上几个月,东奴国中一定会生变...”


  朱由检正在那里焦虑,内阁首辅周延儒拱手出列,说道:“圣上,我大军出关三月,有笔架岗、何家坳、大笔山三场大胜,可谓是势如破竹。此时我大军斗志高涨,士卒求战,何不直捣黄龙攻下义州。岂能因为东奴征召了一些民夫充数,就畏缩不前糜耗银饷。”


  “再拖几个月,可能东奴确实会有变故。但在那之前,恐怕我大明的财政也已经拖垮了!李植之计实为两败俱伤之法,圣上不可轻用。”


  朱由检看着侃侃而谈的周延儒,皱眉不语。


  内阁次辅吴甡举起牙牌走上一步,大声说道:“凡战者,必有胜负,岂有必胜不败之理。如今战事顺利东奴丧胆,正是军心可用之际,此时不发兵攻奴,待到兵老师疲之时,恐悔不及也。”


  礼部尚书贺世寿拱手出列,大声说道:“臣贺世寿附议。”


  文官们对视了一眼,暗道这是逼迫李植出战的好机会,纷纷出列,大声唱道:“臣郑三俊附议!”


  “臣刘宗周附议。”


  看到文官们纷纷跳出来逼战,朱由检脸上发白。他坐在御座上,好久都没有说话。


  许久,朱由检才问道:“若是太仓库白银耗尽,锦州战事仍未结束呢?”


  李待问摇了摇头,说道:“圣上,若是粮饷耗尽战事仍未分出胜负,恐怕就是大崩溃的局面。如今之计,诚宜催促李植和洪承畴出城速战!”


  朱由检吸了一口气,想了好久。


  最后,他咬牙说道“传朕的旨意,催李植和洪承畴速速出城决战,不可拖延!”


  三月二十五日,洪承畴和李植骑马行至义州城外二十里,在一个小丘陵上俯瞰清军的兵营。


  义州城外驻扎着清军二十三万兵马,联营几十里。无数鞑子兵马在营寨内外行进,从小山上用望远镜看过去,就像是是一个巨大的蚁巢中无数不断涌动的蚂蚁一样。


  洪承畴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清军的营寨,说道:“我倒是从未见过这么多鞑子聚在一起。这二十三万鞑子比我们十七万人马还要多,当真是劲敌。”


  看了看李植,洪承畴无奈说道:“兴国侯,天子已经连传三道圣旨给我,催我出城决战。天子说如今太仓库已无库银,若再不战,就没有粮饷发来锦州了。”


  “兴国侯的对峙良策,恐怕无法执行了。”


  李植当然知道天子的催战,因为不光是洪承畴收到了催战圣旨,李植也收到了。他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极远处的清军军营,没有说话。


  洪承畴问道:“此番对阵奴酋黄台吉,只能正面迎战。兴国侯可有杀奴的良策?”


  李植淡淡说道:“东奴人数虽多,但大多是滥竽充数的民壮。真正有战斗力的鞑子,不过十三、四万。”


  洪承畴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李植想了想,说道:“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尽力厮杀了!”


  洪承畴听到李植的话,愣了愣。许久,洪承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想不到兴国侯这样的人物,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李植笑了笑,没有答话。


  洪承畴一挥手,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在义州城外和奴酋皇太极决战,此战若是大胜,我洪承畴恐怕是要封伯,位极人臣。若是此战败了,便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李植看了看洪承畴,想不到这个素来谨慎的总督也有这么豪爽的一面,笑道:“说得好,若是败了,便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报国而已!”


  洪承畴大声说道:“兴国侯,不需要再等了,我们今日便发动全军,往义州攻去!”


  李植大声说道:“好,我等这就回去发兵,定要在义州全歼鞑子的二十三万乌合之众!”


  两人不再多说,带着亲卫骑下山岗,回锦州调兵。


  传令兵快马骑在前面,把发兵的命令先传回了营寨,等李植和洪承畴二人回到营寨中,看到九个总兵和几十个参将、游击已经披挂盔甲,跨着骏马立在了大帐前。


  李植骑马行到众将面前,大声说道:“朝廷无能,连几个月的粮饷都无力筹措。但我等将帅都是汉家的好儿郎,岂容鞑子张狂?诸位,今日在这辽西,我等便和东奴死战一番,看看谁雌谁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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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道残缺匹夫补

  十七万明军浩浩荡荡,像是一片铺满天地的潮水,向四十里外的清军攻去。


  明军尚红,李植骑在明军中军阵列中,举目望去,只觉得天地之间都充满了红盔红甲的眀军,如火如荼。士卒们前几个月经历了三场大胜,尤其是在大笔山的大胜杀伤了万余清军,士气正高斗志旺盛。士卒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大步往前方行去。


  这一战,就是和荼毒了大明几十年的东奴决战。此战之后,要么大明扫清胡虏重新振作,要么东奴大败明军尽夺关外,甚至入主中原。


  朝廷无能,不能承担起该负的责任。文官卑鄙,不能为前线战事筹措粮草。此时此刻,胡虏大军压境,只能依赖将士们血战了。


  汉人几百年的命运,在此一战。一切的一切,都由将士们手上的钢刀决定。


  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红巾军的军歌。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渐渐的,唱歌的士兵们越来越多,将士们慷慨激昂,大声歌唱。许多人唱着唱着,竟哭了出来。那几万人齐声发出的歌声在原野上传响,气势如虹,像是一片片惊雷在身边轰隆作响。


  洪承畴听到那越来越响的战歌,和监军张若麒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抚着长须,洪承畴点头说道:“军心可用!军心可用!”


  众将都是颔首不止,大同总兵王朴大声说道:“我华夏气数未尽,岂容胡人做主?值此血战之时,自有汉魂鼓舞全军!”


  众将哈哈大笑,点头称是。杨国柱举起一壶浊酒喝了一大口,放下酒壶笑道:“今日和胡虏血战一场,便看杨国柱是在这里取了一世用不完的荣华富贵?还是一刀两断战死沙场。”


  众人听了杨国柱慷慨激昂的话,无不动容。曹变蛟大声说道:“此战我军士气如虹,必胜!”


  众人正在说话,却看到前面烟尘滚滚,跑来了三个斥候。


  “东奴二十三万大军已动,离开营寨往我大军迎来。”


  清军没有大炮,守在营寨中会被李植的大炮炮轰。所以清军看到明军攻来便上来迎战了。


  洪承畴大声说道:“来得好!就怕他们死守营寨不出。”


  看了看李植,洪承畴问道:“兴国侯,此战我等如何厮杀?”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本侯以为,杨国柱,吴三桂二军战力出色,可当大敌。加上马科,王朴,四总兵共七万五千人可为西翼,阻挡西面之敌。王廷臣、祖大寿二部都是悍兵,足以御奴,加上唐通、白广恩二部,合计七万人,可为东翼。”


  “曹变蛟部兵马彪悍,以其兵马为机动力量,随时增援薄弱之处。”


  “本侯的虎贲师布置在中路,以为大军前锋。如果鞑子中路没有大军,虎贲师便正面突破,直取鞑子的中军。”


  洪承畴想了想,说道:“兴国侯布置妥当,有奇有正,那便如此迎敌吧!”


  众将听到这话,轰然领命,便各自下去布置阵型了。


  皇太极骑马行在中军,身后的亲卫们举着华丽的帝王仪仗,率领二十三万清军朝明军逼去。


  走到一个叫作虎头坝的地方,前面距离明军前锋已不过十里。


  前面突然烟尘滚滚,几十个摆牙喇精锐斥候跑了回来,跪在了皇太极的马车前。


  “皇上,明军以杨国柱、吴三桂、马科、王朴为东翼。王廷臣、祖大寿、唐通、白广恩为西翼,李植为中路,曹变蛟殿后,尽发十七万大军攻来...还有,皇上...”


  话说了一半,摆牙喇“壮大”犹豫了一阵,后面的话似乎不敢说。


  皇太极大声说道:“还有什么?”


  摆牙喇“壮大”大声说道:“尼堪大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士气高涨。”


  皇太极稍一沉吟,笑道:“南蛮螳臂当车,不足一提。”


  “以郑亲王济尔哈朗为西翼,睿郡王多尔衮为东翼。朕亲率五万马军为中军,以豪格统军,对阵李植。朕要看看,李植的一万五千虎贲师能不能拦住我大清五万铁蹄的践踏。”


  豪格听到父皇让自己率领五万马军,意气风发,大声说道:“皇阿玛,我一定率军踏破李植的火铳兵,让南蛮子知道我大清的威风。”


  皇太极看了看豪格,微微点头。这个儿子虽然不善谋略,但冲锋陷阵的本事还是有的。


  清军中军令旗招展,把皇太极的命令传到全军。清军二十三万大军滚滚开往各个方向,摆出了阵势,准备和明军决一死战。


  又往前走了几里,明军和清军距离已经不过五里。


  皇太极举起了千里镜,仔细观察明军的阵势。他却发现,明军人数虽然少于清军,却一个个昂首挺胸,脸上一个个满脸的决然。


  皇太极诧异地看了好久,才讪讪地收起了千里镜。


  “明军被文官刁难,被断粮草,被朝廷催战,不得不以少击多和我们决战,为什么还这么士气饱满?”


  豪格想了想,说道:“皇阿玛,是因为李植吗?”


  皇太极脸上凝重,沉吟不语。


  突然,他听到了明军齐声大唱的军歌。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那十几万人齐唱的嘹亮军歌,让皇太极脸色一白。明军的士气,怎么会高涨到这个程度?他猛地转身看向随军的“汉官”范文程,大声喝道:“范文程,那是什么歌?”


  范文程听了那歌,脸上比皇太极还要惨白。他慌张跪在地上,说道:“皇上,那是元末汉人起义时候传唱的红巾军军歌!”


  皇太极听到这话,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汉人气数未尽...”


  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连着咳了十几下,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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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骑兵

  李植兵马列在中军,摆出了回形阵。四条边上各有三千二百余人,都排为三列,队形紧密。正面和两个侧面各配备四十门大炮,背面火炮稍少,配备二十九门。背面配备的火炮都是小炮,六十九门重炮主要配置在正面,两侧也有一些。


  清军越来越近,李植骑马冲到虎贲师阵前,大声吼叫:“士兵们,鞑子就在眼前。这些年,鞑子抢劫我们财货,杀戮我们的百姓,强奸我们的汉家女儿。像驱赶牛马一样把贫民驱赶到辽东苦寒之地去做奴隶!”


  李植面对虎贲师,大声喊道:“你们能忍受鞑子入关,废除华夏衣冠,胡服左衽吗?”


  士兵们吼道:“不能!”


  李植喊道:“你们能让后代子孙,都跪在鞑子面前,奉鞑子为主吗?”


  “不能!”


  李植又喊道:“你们能忍受鞑子称帝,我们的子子孙孙削发为奴,做牛做马吗?”


  士兵们怒吼:“不能!”


  李植大声吼道:“朝廷无能,文官卑鄙!大明朝摇摇欲坠!为了我们子子孙孙,我们该如何?”


  士兵齐声高吼:“杀奴!”


  “杀奴!”


  “杀奴!”


  虎贲师士兵的杀奴吼声响彻云霄,仿佛要把天地都填满。


  李植一挥手:“开火!”


  正面四十门火炮炮长勐拉火绳,点燃了重炮。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四十发开花弹朝三里外的清军射去。在空中飞舞了三里,炮弹一头扎进了密集的清军骑兵集群中。


  刹那间血肉飞溅,满清骑兵身上被打烂打穿,一个个摔倒下马。


  炮弹洞穿了几层人、马后,落在地上,引信逐渐燃烧到底。


  骑兵们慌张勒马调头,躲避地上的炸弹。但骑兵集群冲锋时候和步兵不同,骑兵转弯调头极难,一往旁边走就会撞上旁边的其他骑兵。骑兵们费劲最大力气,也只能往旁边挤几米,根本没法完全避开炮弹的爆炸范围。


  只听到轰隆隆四十声巨响,铁质弹丸四处飞溅,像死神一样收割附近的清军马军。


  清军骑兵的队列安排是双层重甲的马甲兵冲在最前面,此时暴露在炮弹周围的都是马甲兵。这些马甲兵的双层重甲能够帮助清军抵御远距离射来的步枪子弹,却防不住炮弹射出的铁弹丸。只听到一片惨叫声响起,炮弹附近清兵骑兵身上往往射出三、四道血箭,倒在了马下。


  他们的战马也毫无疑问地中弹倒地,嘶鸣抽搐。


  以炸开炮弹的位置为中心,方圆几步之内全是一片狼藉。倒地的战马变成了一片障碍物,逼得后面的骑兵停下马蹄,绕路行驶。地上惨叫翻滚的重甲骑士,狠狠腐蚀着后面其他骑兵的士气,把骑兵们的绕路驰骋变成了一片片混乱。


  从李植的角度看去,就看到清军队伍的内部突然有四十个地方停了下来。像是汹涌袭来的潮水中间突然产生了几十个漩涡,让整个冲锋的队伍势头一滞。


  不过很快,地上的战马和骑士就死透了,不再挣扎。后面的骑兵干脆从他们身上跃过去,甚至踩了过去,把他们踩成了一团肉泥。


  清军没有冲多远,就又遭到了炮击。清军前锋距离虎贲师二里的时候,又是四十发炮弹射向了高速冲阵的清军。清军的队列中被射出四十条血肉胡同,又炸响了四十发炮弹。


  一片血肉横飞,从受伤清兵身上炸出无数血沫。那飞舞在空中的血沫像是一片染色区,让埋头从里面冲过来的清军全染得浑身血红。


  不过清军依旧在高速冲阵,在距离一里的地方,清军又遭到了一次迎头炮轰。


  皇太极站在他的六驾御车上,用千里镜观察着前面的厮杀,脸色发白。皇太极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李植大炮的威力。亲眼目睹之下,只觉得更是触目惊心。那开花弹每一枚炸响,就有七、八个骑兵惨叫倒地,当真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


  难怪十五弟多铎会被这开花弹炸死。


  皇太极看了看身边的范文程,问道:“范文程,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这大炮?”


  范文程跪地喊道:“皇上,以奴才之见,对付这大炮只有造同样的大炮对轰,别无他法。”


  皇太极点了点头,说道:“然而此番决战,我大清的勇士只能用血肉去冲击李植的大炮了!”


  不过皇太极仅仅看到一个开始,等五万清军骑兵冲到虎贲师前面三百米的时候,李植的大炮不再使用开花弹,而是射出了霰弹。


  每门重炮的霰弹都有三百发弹丸。四十门重炮射出的一万多发铁弹丸横扫正面,把阵前的三百米距离变成了一片死亡禁区。那些弹丸像是一万多颗利箭激射而来,带着黑火药爆炸推射出来的巨大动能,毫不费力地贯穿了第一层骑兵的身体,继续突刺到第二层骑兵体内,把这些辽东鞑子全部了结在马上。


  皇太极千里镜里看得清楚,冲锋骑兵的前面两排清军像是撞上了堤岸的海浪,一下子全碎了。前两排的清军齐齐跌倒,人仰马翻,捂着身上啾啾冒出来的血肉惨叫不已。


  皇太极千里镜里看到一个甲喇章京被铁弹丸射穿了鼻子。弹丸带着巨大的动能穿透了他的头盖骨,带着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一起从后脑勺穿透出来。飙了后面其他清兵一脸。


  一匹矫健战马被霰弹弹丸射死,嘶鸣一声就高速摔倒在地。马上的牛录章京被马镫卡住了脚,被战马重重地带到了地上,狠狠摔在三月的土地上。后面的一匹战马却没有躲避,一蹄踏在了这个牛录章京的胸口,立即把他活活踩死了。


  皇太极用力抓着千里镜,十分心疼大清的勇士。这些勇士对上寻常的明军,哪个不是以一敌二的强兵?但在李植的大炮面前,这些马甲兵却像是最廉价的炮灰一样被成片成片的撂倒,像是四月的冬小麦一样被一片一片地割下。


  皇太极皱眉不语,双手紧紧握着千里镜的镜筒,手心满是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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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杀奴

  清军将三千马甲兵摆在五万骑兵的最前面,后面才是其他的步甲、辅兵。马甲兵身上穿着两层重甲,虎贲师的步枪只有在一百二十米左右才能射穿。皇太极这样做的目的是减少冲锋时候的伤亡,避免伤亡太大全军崩溃。


  虽然步枪打不穿,但大炮霰弹却可以轻易洞穿这些重甲。清军前锋距离虎贲师阵线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时候,正面的四十门重炮再次开火了。


  一万多发霰弹像是一片浓雾,从四十门大炮的炮口喷薄而出,朝前面的鞑子马甲兵疾速飞去。那片浓雾一遇到血肉之躯,立即迸射出无数的血雾出来。前排鞑子的身上,马上,到处都喷出血花。血液在阵前一百五十米处洒满了空气,把前后几米的物体全部染成了红色。


  血腥味越来越浓,像凝固在空气中一样化不开。


  前面两排的鞑子骑兵像是被大风吹倒的芦苇,惨叫着掉下了战马,无一幸免。


  皇太极的御车很高,从皇太极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五万骑兵大军的前面一层被人整体削除了一样。


  这样的冲锋,实在是太惨烈了。那些精锐的马甲兵,就像是为了填平坑洞的土一样铺了上去,然后一片一片地倒下。要知道这些马甲都是大清的精兵,不知道随皇太极征战过多少地方,击溃过多少强敌,何时曾经这样惨烈地集体阵亡过?


  皇太极把眉头皱得更紧,紧紧抓着手上的单筒望远镜。


  范文程看着惨烈的前线,咬了咬牙,说道:“皇上,等我大清的兵马冲上去,冲到阵前突入阵内,这仗就赢了!”


  虎贲师的回形阵内部,李植看了看汹涌冲来的四万多鞑子,知道回形阵的正面是守不住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又全是骑兵,冲锋速度极快。而且清军为了减少伤亡,五万人瞄准了六百米的回形阵正面强突,大有一口气冲垮回形阵正面的阵势。


  这是李植第一次不得不为正面被突破后做准备。他放下了望远镜,大吼一声:“变阵!”


  中军令旗招展,回形阵两侧的士兵快速奔跑起来,改变了两侧的站位。


  远处的皇太极立即看到了李植阵型的变化,但他看不明白。在他看来,虎贲师回形阵两侧的士兵突然集体往后面跑去,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仔细思考虎贲师的变化了,热武器时代的战斗往往就在几分钟之内就分出胜负。两侧的虎贲师士兵撤下去后,正面的三列步枪手显得更加单薄,皇太极相信,自己的五万骑兵大军一定可以冲垮这薄薄的步枪阵。


  前面的马甲兵在大炮的一轮轮炮轰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终于冲到了虎贲师的正面一百二十米,开始挑战李植的三列步枪阵。


  “杀奴!”


  此起彼伏的杀奴吼声中,前面第一排的步枪手开枪了。一千把步枪枪口喷出的火焰几乎同一时间从六百米长的战线上冒出,连成了一条火线。噼哩啪啦的枪声响起,汇成了一片隆隆巨响。一千发子弹像是一片弹雨,尖啸着向前排的鞑子骑兵射去。


  鞑子前面两、三排的骑兵暴露在弹雨下,无处可躲。骑兵和骑兵之间的间隙很大,后面两排的骑兵和前排骑兵一样会受到攻击。


  即便是马头也无法帮助这些骑兵阻拦子弹,虽然马头在马静立时候是很高的,但是马一旦冲刺起来以后就会把头往前伸,低垂下来,让骑兵的整个上半身完全暴露在弹雨面前。


  镶铁片绵甲被子弹击穿,锁子甲被子弹击穿,锁子甲下面的皮衣也被击穿。皮肤像是易碎的纸片一样被旋转的子弹洞穿,把皮肤下面的身体器官赤裸裸地展露出来。肾脏、肝脏、胃、肺、心,这些重要的人体器官在米尼弹面前无比脆弱,被搅成了一团血水。


  前排的重甲马甲兵像是被点了名,身上喷出血雾、血箭。中弹的鞑子一个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甘心地倒在马背上,然后扑通扑通地摔倒在地面上。


  短短一百二十米的距离,不知道要多少鞑子的尸体,才能填平。


  皇太极看着前面勇士一排一排地倒下,脸色越来越白。


  前面的骑兵一倒下,后面的骑兵立即补上去,然后接着又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又一片一片地惨叫着倒下去。空气中到处是伤兵身上喷出来的血雾,把所有的前排士兵染的血红。


  前面的骑兵摔倒在地,后面的骑兵根本已经没有时间绕路躲避。不管地上的伤兵是死是活,后面的骑兵都是直接骑马从上面践踏而过。骨骼被马蹄踩碎的声音被伤兵的惨叫声掩盖。但很快,这些伤兵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生命像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几百几百地在步枪子弹中消耗。那些早上还意气风发,还曾经雄赳赳立在皇太极身边的年轻满洲人,那些曾经在大明、朝鲜和蒙古杀进杀出的勇士,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用血腥已经无法形容这样的场景了,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李植的步枪手们在几万骑兵的面前毫不手软,一排一排站起来,瞄准,射击,然后蹲下装弹,然后再站起来射击!清军每前进一步,都要抛下无数的尸体。


  但清军毕竟有五万人。


  如果清军只有一万或者两万人,在这样惨重的伤亡面前早崩溃了。然而皇太极这一次,在李植面前投入了五万人。无论前面死多少人,后面都有人补上。虽然后面的骑兵不再是重甲的马甲兵,变成了轻甲的步甲,但这些鞑子依旧骑着战马高速朝虎贲师冲上来。


  在残酷的战线上,双方距离渐渐拉到了七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终于,清军骑兵挥舞着长矛,借着滚滚马蹄之威冲到虎贲师阵前。


  破虏团排长雷三举着自己的刺刀站在第一排,对着潮水一样冲上来的清军骑兵,拼尽全力地大吼了一声:


  “杀奴!”


  仿佛是听到了雷三的怒吼,整个战线上的虎贲师士兵没有一个人后退,齐齐举起了刺刀,齐声高喊:


  “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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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小阵

  在大笔山一战中望刺刀阵而逃的骑兵们,战后受到皇太极重罚,带队的梅勒章京被斩首,清军骑兵们从此再不敢轻言退却。


  这一次在这场决战中,清军的骑兵们没有在刺刀阵前停下来。只听到砰砰一片巨响,前排的骑兵一往直前,撞进了刺刀阵内。


  刺刀阵很密,每名骑兵要面对六把刺刀,冲在前面的马匹毫无疑问地被刺刀狠狠地刺入了身体。坚硬的战马肌肉也拦不住坩埚钢的锋利,马血飙射。战马悲鸣的声音到处响起,这些受到重创的战马是活不成了。


  即便是马上的骑士,也在刺刀阵前惨受重创。六把刺刀总有一、两把往前突刺刺在马上骑士的身上。第一排冲进刺刀阵的四百多骑士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锋利的刺刀贯穿,惨叫着倒下了马。


  但高速冲阵的战马,同样狠狠冲击了刺刀阵的阵脚。一匹战马动辄七、八百斤,高速冲刺而来时候就像是一辆战车迎面而来,就算被刺刀刺入身体去势依旧不减,狠狠地撞开了刺刀阵里的士兵。士兵一旦被战马碰到,就是被撞得往两边狠狠摔去。


  一些虎贲师士兵被战马正面撞上,往后飞出去三、四米,狠狠摔在地上,甚至被活活撞死。


  同样伤人的还有马上骑兵的长矛、虎枪。清军骑兵就像是用力打在玻璃上的一个拳头,虽然自己皮破血流惨受重创,但确实将玻璃狠狠击碎了。骑兵临死前将长兵器刺入了前排虎贲师士兵的体内,借马势破开了全身甲,重创了几百名虎贲师士兵。


  这是赤裸裸的以命博命,只一个刹那,双方就死去了上千名的战士。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冲了上来,从前面骑兵的空隙处撞入。刺刀阵在最前面的冲击中已经凌乱,在受到后续的冲击时候就开始混乱了。第二排骑兵冲击刺刀阵,也许只需要面对三、四把刺刀。


  战马被刺刀刺入,惨烈的悲鸣着。而前排的虎贲师士兵也被撞飞撞散,被骑兵的武器刺杀。


  清军人数太多了,第二排的骑兵从间隙处冲入后,第三排骑兵又涌了上来。前面的战马被刺刀杀死在地上翻滚,第三排的骑兵甚至跃马跃过地上的障碍物,从空中跳入了刺刀阵中。


  近半吨的战马和骑兵,狠狠从空中压了过来。战马撞在了躲避不及的虎贲师大兵身上,把大兵撞到马身下。战马一跃而下人仰马翻,马上的骑兵从马上摔了下来,翻倒在刺刀阵里,暴露在刺刀下面。


  不过他们已经不担心刺刀的威胁了,因为刺刀阵崩溃了。


  无穷无尽的骑兵还在压上来,不断地冲击着越来越混乱的刺刀阵,回形阵的正面已经无法防御了,虎贲师正面大溃散。


  雷三一刀刺死了一个冲阵的骑兵。这个骑兵撞飞了他的三名士兵,把本来就混乱的刺刀阵撞得更散。雷三满肚的愤怒,一刀刺进骑兵右腰。他狠狠收回了带着血槽的刺刀,骑兵伤口处顿时血花飞溅,血液喷了雷三一脸。


  不过雷三的努力并没能拯救雷三的这个排,又一名鞑子骑兵撞了上来,直直撞在了雷三的身上。雷三感觉一股巨力从全身甲上传来,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往后面飞去。


  雷三飞了两米,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得天翻地覆气血翻滚,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行动能力,往战线上看去,却看到刺刀阵已经崩溃。


  雷三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带的排算是完了。他踉跄着爬了起来,撒腿往南面跑去。


  正面的虎贲师士兵转眼间就被撞死、刺死了一千多,不敢再战。士兵们失去了阵形,潮水一样往南面溃了下去。


  这是虎贲师历史上的第一次崩溃,哪怕只是局部上的一个崩溃。


  皇太极在御车上观察着骑兵的战况,当他看到骑兵们冲溃了虎贲师的正面时候,兴奋得满脸通红。


  终于,牺牲了几千大清的勇士后,自己终于看到了虎贲师的崩溃。皇太极的双手微微发抖,这是决定性的胜利啊!他仿佛已经看到骑兵们在原野上追杀虎贲师溃兵的情景,看到了这场大决战的胜利。


  如果虎贲师被击溃,四万多骑兵支援两翼,其他的明军哪里顶得住,还不是一鼓而下?


  这场赌上国运的大决战,自己赢了?


  皇太极因为太兴奋,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低头咳嗽了几声,又赶紧抬头看了看前方。


  前方,大清的骑兵们已经完全冲垮了刺刀阵,开始追杀溃逃的明军。


  范文程长舒了一口气,朝皇太极鞠躬说道:“恭喜皇上,大清的勇士冲垮了李植的火铳兵!”


  皇太极看了看范文程,哈哈大笑。他兴奋极了,便是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也在脸上浮出满面的笑容。


  不过,他的笑容只在脸上停留了几秒,就僵硬了。


  只听到噼哩啪啦的一片枪响,不知道从哪来射出来一片子弹。正在追杀李植溃兵的骑兵像是被死神的镰刀扫过,纷纷摔下马去,倒在虎贲师回形阵的中央。


  不可能,李植的虎贲师明明已经被击溃,哪里还会有火铳兵在射击?


  皇太极最快速度举起单筒望远镜,拼命地在前面搜索子弹的来源。


  这不可能!


  皇太极用千里镜在骑兵的前面拼命搜索,终于看到了子弹的来处。看到那些不断射击的明军,皇太极一下子如遭雷击,本来血红的脸上刹那间变得惨白一片。


  虎贲师正面崩溃了,但其他三条阵线依旧坚挺。


  虎贲师的士气,坚韧得不可置信。


  崩溃的虎贲师正面后面,虎贲师两侧的六千士兵已经退后列阵。两翼的战士列成了六个小型回形阵。每个回形阵各有一千步兵十几门大炮,一个接一个列在原先大回形阵的两侧,严阵以待。


  最前面的两个小回形阵距离崩溃的正面不过一百五十米,已经开始射杀清军骑兵。


  原野上,又响彻起这些士兵射击时候发出的怒吼:


  “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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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豪格

第四百七十八章豪格  噼哩啪啦的枪声中,清军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了马。清军因为冲垮了虎贲师正面而高涨的士气,一下子陷入了冰点。


  战争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虎贲师虽然是私军,却是不一样的私军。虎贲师没有腐败的军官,士兵的军功升迁渠道畅通。虎贲师有最丰厚的抚恤制度,对战死的士兵不但有高于大明平均工资水平的抚恤金,家人还能得到烈士家属的荣誉。这些士兵虽然害怕死亡,却不惧战死。


  清军击溃了虎贲师的正面,但虎贲师坚韧得超乎清军的想象,虎贲师的其他三条阵线依旧完好,摆出了回形阵迎击清军。


  不仅如此,六个小回型阵还保护了溃下来的正面士兵。


  六个小回形阵摆在原先大回形阵的两侧,恰好可以掩护溃下来的士兵,让正面的士兵从容从大回形阵的中间撤下去。骑兵在马上位置很高,虎贲师士兵可以越过前排的溃兵射击后排的清军骑兵。如果清军不去冲击小回形阵转而去追杀溃兵的话,就会受到两侧六个小回形阵的集火射击。


  在几千步枪手的火力下追击溃兵,根本不可能。


  再追几百米,甚至大回形阵后部的三千步枪手也会朝清军射击。所以清军别无选择,要想扩大战果,必须先冲垮两侧的六个回形阵。


  但是六个小回形阵,也不是那么容易冲垮的。清军的士气,已经无法支撑他们再发起刚才那样一往直前的冲锋了。


  为了冲垮虎贲师正面,清兵被开花弹轰炸,被霰弹炮轰,冲进一百二十米距离后被步枪射了五轮,死兵在阵前清理铁蒺藜时候又被射了三轮。为了清理出那些铁蒺藜,清军前仆后继,付出了两千人的生命。


  加上冲击刺刀阵的伤亡,清军已经牺牲了八、九千人马。即便是五万人的大军,此时伤亡也已经超过百分之十五。


  清军已经发不起刚才那样决死的冲锋了。


  豪格骑马立在清军四万多骑兵的中央,在几百摆牙喇的保护下指挥这次冲阵。看到阵前的情况,他的眼睛变得血红。


  难道这一仗要打败?这一战若是败了,我大清会何去何从?


  这些尼堪的士气,居然这么高昂。正面被冲溃了,侧面的士兵居然不会被挟裹着崩溃,而是变换阵型继续战斗。这还是明军吗?豪格以前只知道虎贲师的装备精良,却不知道这支部队的士气这样坚韧。


  前排的清军在回形阵中不断响起的枪声中一个接一个倒下,这样下去,大清兵要崩溃。


  豪格抢过身边号角手的号角,用尽全力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冲上去,和尼堪比一比谁先崩溃。


  听到豪格冲锋的号角,押阵的摆牙喇朝犹豫不决的骑兵们挥舞马刀,逼迫全军继续前进。中军的大鼓被猛烈的擂响,四万多人的大军再次振起来,朝最前面两个小型回形阵冲去。


  小回形阵一个面只有五十米,四万大军直接攻向了小阵的两个面。


  两个小阵的正面和侧面有一千多士兵,这些士兵面对鞑子的死亡冲锋丝毫不惧,飞快地蹲下装弹,站起来瞄准,射击,再蹲下装弹。子弹像一阵阵暴风雨一样向冲阵的鞑子倾泻而去,夺走了一片又一片的生命。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是胜利和失败的距离。鞑子的尸体再次在阵前堆积,每前进一步,鞑子就要抛下无数的生命。


  这场战争已经变成了血腥的消耗战,比拼的是谁的士气更旺盛,谁更能坚持到最后。


  皇太极站在御车上,脸色惨白,握着望远镜的双手微微发抖。他知道,这一仗打输了。


  毫无疑问,明军的士气更高。从那响彻云霄的红巾军军歌就知道,这一战,明军士气如虹。即便是一般的明军都满怀斗志,更何况是精锐的虎贲师?


  五万清军的伤亡已经接近两成,而虎贲师虽然被冲垮正面,却只有一成的伤亡。


  虎贲师有更高的士气,更低的伤亡,而战场局势就像是磨盘一样在绞杀清军。毫无疑问,这一战虎贲师会笑到最后。即便豪格能冲垮前面两个小方阵,后面还有更多的小方阵,每个小方阵都需要清兵用无数的尸体堆积上去。


  这一仗已经没有赢面。


  这场决战,我大清输了。


  皇太极想着想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怎么都停不住咳嗽,只能用手捂住嘴。


  好不容易舒过一口气,将手拿下来,皇太极竟看到一手的血。


  战场上,两个小型回形阵的二十六门重炮开火了。近万发霰弹弹丸射向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清军骑兵,刹那间就夺去了几百人的性命。


  轰一声,清军崩溃了。


  起初是一个精神崩溃的步甲兵调转了马头,迎着后面的骑兵就往来路狂奔。后面的骑兵本来该砍死这个逃兵,但却没有一个人那么做。所有人一刹那仿佛就被这一个逃跑的清兵携裹,全部崩溃。


  清军已经死了近万人,伤亡率接近百分之二十,而虎贲师却士气如虹,丝毫没有溃败的迹象。每个冲在阵前的清兵都知道,这一仗打不赢,再冲上去是送死而已。


  四万清军不再往前面那死亡禁区一样的步枪阵上冲锋,而是调转了马头,往东、西逃窜,往子弹射不到的地方逃,往炮弹打不到的地方逃,往远离虎贲师士兵的方向逃跑。


  浩浩荡荡的四万大军化成了溃兵,慌不择路。


  唯一没有逃跑的,只剩下了精神失控的豪格和他身边的两百摆牙喇了。豪格刚才已经冲到了阵列的前方鼓舞士气,却没想到大军这么快就溃下去了。他张大了嘴巴,红着眼睛,拼命地砍杀周围的逃兵,却丝毫不能阻止溃兵的势头。


  溃兵潮水一样从两百摆牙喇的身边退下去,前面的清兵越来越少,豪格竟被让到了虎贲师火枪手的视界内。


  豪格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穿着华丽盔甲,在摆牙喇簇拥下的满清贵族,当然是步枪手们最好的目标。噼哩啪啦一片枪响,一百多发子弹朝豪格射来。豪格身边的几十个摆牙喇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稻草人,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豪格如梦初醒,勒转马头就要往来路逃去。


  但豪格已经跑不掉了。硝化棉带来的射速变化可谓是质变,仅仅是五秒之后,又是一片枪响,又是一片子弹朝豪格射来。豪格被三发子弹射中后背,被一发子弹射中后脑勺,身上射出数道血箭。


  皇太极的长子,皇太极希望把皇位传给他的豪格,一声不吭地倒在了马下。
 楼主| 发表于 2025-6-26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百七十九章 津国公

  皇太极在望远镜里看到豪格倒在马下,身子猛地一抖。


  豪格战死了。


  李植的虎贲师打败五万大清骑兵后,可以轻松地去支援东西两翼。清军二十多万大军不少是未披甲的辅兵跟役,和十七万明军对敌只能说是略占上风。李植这一万多虎贲师大兵支援其他兵马,战场的天平瞬间就要扭转,清军的大崩溃就在眼前。


  这一战大清可是全国总动员。


  这一战打输了,蒙古和朝鲜叛离大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大清的疆域,要一下子收缩几千里。不仅这些外藩要叛,恐怕八旗蒙古也要生异心。


  皇太极想不到自己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自己这十几年筚路蓝缕,南征北战,将几乎是走投无路的后金变成疆域五千里雄踞北方的大清。眼看着入关夺取汉人江山,只差最后一口气,最后竟一场大败,将大清的运势一次输了个干净。


  更令皇太极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皇帝之位,竟无法让自己的子嗣继承。


  自己其余的儿子要么不成器,要么年纪尚小。唯一有希望继承自己皇位的,就是长子豪格。这些年皇太极和多尔衮明争暗斗,就是想压住多尔衮,让豪格继位。而这虎头坝一战,不但四万骑兵狼奔豕突,溃不成军,自己的希望豪格也死了。


  自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眼看着没有多少时间了。豪格一死,自己身后的帝位毫无疑问要落入深孚众望多尔衮囊中了。


  想不到自己征战一辈子,竟是这样的收场。


  皇太极只觉得一股咸咸的液体从喉咙里往外涌,飞速地往口边涌来。他哇地一声把这股液体吐了出来,却看到竟是一口鲜红的血液。


  自己不行了?


  皇太极震惊地看着吐在御车上的血液,身子一颤,虚弱地坐在了御车上。


  范文程和几个文官看到这一幕,吓得一头的细汗。皇太极是他们的主子,皇太极若是死了,新上来的主子如何对待他们只有天知道。他们扑通扑通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皇上,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皇太极看着十里外大获全胜的虎贲师,面如土灰,嘴角含血,满脸不甘地说道:“鸣金,撤兵!回盛京!”


  范文程身子一抖,说道:“皇上,这一撤兵,恐怕就是大溃败啊!”


  皇太极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范文程大声喊道:“鸣金收兵!宣太医!”


  战场上的十五万明军还在苦战,他们面对十八万清军,人数处于劣势,厮杀得十分艰辛。尤其是大同总兵王朴和山海关总兵马科面对两万多汉军旗火铳兵,被打得几乎就要崩盘。


  然而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就在明军觉得这仗怕是打不赢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清军不再前冲,竟往后面退了回去。


  这场大战正面战线连绵十几里,即便靠传令兵传讯也要一定的时间。其他各处交战的明军统帅并未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中路李植已经突破。


  明军将领们一时间十分惊讶,不知道该不该追。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清军往后面撤了几里,直到李植的传令兵冲到各路明军将领军中,说明了中路虎贲师已经大败皇太极五万骑兵形成了突破,明军将领才恍然大悟,整军追杀清军。


  清军落荒而逃,明军紧追不放。双方在辽西大地上追了几十里,一直杀到天黑才结束了这一场大战。


  到了晚上,清军还趁着夜色往沈阳逃窜。明军各军已经追到了义州城北面,各自在野外扎营。洪承畴好不容易在义州城城东十三里处找到了李植的兵马,走进了李植的中军大帐中。


  洪承畴脚下发飘,眼睛发亮,脸上因为激动涨得血红,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中。


  “兴国侯,大胜,本朝不曾有的大胜啊!”


  李植这一战死伤了一千三百多虎贲师士兵,心情有些低落,淡淡说道:“确是大胜。”


  洪承畴大声问道:“这一番大追杀,本督的三千标兵营擒斩清军七百三十一级。兴国侯突破皇太极中军,又追杀了一天,擒斩多少?”


  李植看了看郑开成。


  郑开成说道:“首级堆在一起没时间统计,想来起码有一万七千级。”


  洪承畴听到这个吓人的数字,愣了愣。


  许久,洪承畴才说道:“此战兴国侯斩获这么多,天子必有重赏啊!”


  三月二十九日的深夜,紫禁城乾清宫里,大明天子朱由检端着李植、洪承畴和张若麒联名交上来的捷报,手上微微颤抖。


  捷报连夜送到了京城,在内阁没有停留,第一时间送到了朱由检的手上。


  许久,朱由检才长舒了一口气,将捷报放在了桌上。


  “想不到,朕当真想不到。”


  朱由检看了看王承恩,站起来说道:“王承恩,朕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大胜!大胜啊!想不到我大明王师粮饷不足,仓促应战,竟能一战而下,重挫鞑子,创三十年来未有之局。”


  王承恩笑着说道:“全赖圣上圣心垂治,无上天威!”


  朱由检哈哈大笑,那笑声里有说不出的爽朗。


  “一战擒斩清军四万六千级,追杀清军五十里,收复义州。三十年来,何曾有这样的大捷?”


  王承恩笑着拱手作揖,没有说话。


  朱由检走回御案前,又拣起了捷报,细细看了一遍。


  “兴国侯李植,当真是虎将也!”


  朱由检笑道:“要不是兴国侯正面突破清军五万骑兵,此战如何能胜?兴国侯一战而下定此大捷,让东奴从此再无力南顾,这是浩荡大功。”


  “朕要赏!”


  王承恩虚虚说道:“圣上,再赏李植,就要封国公了!”


  朱由检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如今各将手握重兵,又立下如此大功,岂能不赏?尤其是李植,这一战李植指挥诸将,隐隐有众将首领之势。此战李植不但有突破之勇,更有帷幄之功。此时若是不赏,若他生了不满之心,如何是好?”


  想了好久,朱由检吸了口气,说道:“此一战后,天下大定。李植这些年南征北战,功劳殊著,封李植‘奉天翊运推诚’津国公,提督天津一镇兵马戎政。”


  “让李植率一干文臣武将速速回京,接受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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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誓不为人

第四百八十章誓不为人  四月初五,众将在义州结束了善后事宜,大军南下踏上了归程。


  满清经此一战,恐怕要四分五裂,再无力南侵大明。众将有心乘胜追击光复辽东,立下不世伟业,可惜粮饷不足。军中积存的粮饷只能支撑一个月,而朝廷的粮饷供应已经断了。如果发兵辽东,恐怕十几万大军要因为无粮草崩溃。


  众将只能眼睁睁看着满清撤回盛京,班师回朝。


  四月初六,凯旋的大军走到了锦州。锦州军阀祖大寿不再南下,在锦州城内又招待了众将一顿酒肉。此时诸将帅大获全胜,心情大好,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战场上的并肩战,在鞑子大军面前共赴国难,让诸将颇有袍泽相惜的情谊。众人觥筹交错,喝得十分畅快。就连位高权重的李植,也和曹变蛟、杨国柱等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后来王朴又缠着李植不放,李植最后喝得摇摇晃晃,虽然没有像祖大寿那样倒在桌子底下大哭,也是扶着郑开成回自己的营帐的。


  在锦山修整了一日,四月初八,大军走到了松山。李植在军中见到了快马赶来的幕府密卫大使韩金信。


  李植不知道韩金信此时赶来是做什么,在大帐中见了他。


  韩金信跪在大帐中,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


  “侯爷,咱听说虎王坝大战,我虎贲师大军伤亡惨重,竟有一千三百多人死伤。而且这些死伤当中,多是战马践踏,长兵突刺造成的重伤。”


  李植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此战伤亡惨重,在我虎贲师战史上是第一次。都是我天津的良家少年,意气风发,想不到全一战捐躯于虎王坝。”


  韩金信伏地说道:“侯爷,咱为这些战死、伤残的战士们不值!”


  李植愣了愣,说道:“共赴国难,杀奴报国,大丈夫不得不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韩金信伏地说道:“侯爷!侯爷你不知道!咱在京城的线人说了,朝廷有银子!太仆寺账上躺着两百多万两银子,足够支撑大军三、四个月,足够把鞑子拖垮。是文官们欺瞒天子,瞒住了这笔银子,逼得天子下旨催战!”


  李植听到这话愣了愣,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


  韩金信大声说道:“侯爷,此中全是文官梗,那些虎王坝战死的大兵们,死得不值啊!”


  李植听着韩金信的话,只觉得气血直往上涌,沉住气问道:“这么隐秘的消息,你如何知道的?”


  韩金信说道:“侯爷,我在京中交好一个户部主事。四月初一他和太仆寺的人喝酒,无意中得知太仆寺积银二百多万两。太仆寺有这么多银子,户部尚书、户部侍郎一定知道。这个主事是个精忠的性子,知道这是上官欺瞒天子。”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个主事灌醉了太仆寺的官员,知道这次是内阁次辅吴甡带头,礼部尚书贺世寿操,户部尚书李待问,太仆寺卿陈善道具体执行,几十名文官联手配合,集体瞒骗天子。这个主事看不惯上官置国家安危不顾的为,愤怒之下,就把消息连夜告诉了我,让我转告给侯爷。”


  李植听到这话,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想不到自己在虎王坝血战一场,伤亡惨重,原来竟是被人摆弄的棋子。


  想不到那些血战不退,壮烈报国的战士们,到头来,竟是文官们阴谋的牺牲品。


  想不到这些文官们,可以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玩弄权术,置江山社稷不顾,置天下苍生不理,为了私利把前线将士们逼上绝境,把国家摆在悬崖的边上。


  这一战,是大明和大清的大决战。清国八旗总人口不过百万人,却万众一心齐心协力,拉出二十三万大军和明军决战。大明人口超过一万万,却因为几十个文官的欺瞒,不能为区区十七万兵马支付粮饷,逼迫大军以少战多和清军决战。


  若不是自己的虎贲师血战一场,击溃了人数是自己三倍多的五万鞑子铁骑,此战一定是有败无胜。倘若十七万大军在锦州城外大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锦州大战打败,大明朝的国运恐怕就算是完了。十七万大军是大明能拉出来的最后一副家当,一旦大败,且不说要死多少前线将士,就说大明的国防,一败之后关宁防线显然将大崩溃。


  明军再无力和鞑子决战,清军入主中原也就是一个时间问题。


  到了那样的境地,天下的汉人都要削发为奴。


  满清残暴,在辽东立国就把辽东的汉人杀光。若是让鞑子入主中原,又要杀多少有血性的汉人,屠多少不愿投降的城池?多少人烟密集的城镇,要变成残破的废墟。多少繁华的市集,要变成焦土?天下要死多少千万人?


  这些结果,都是锦州大战战败显而易见的结局。


  文官们竟为了一己私利,置天下苍生不顾,要从中梗要逼得前线战士大败。其心肠之毒辣,其用心之险恶,到了什么地步?


  他们为了什么?不就是害怕李植一步步做大威胁天下文官士绅的利益,让这些文管和士绅再不能过醉生梦死的奢侈生活吗!不就是因为李植向商人征收商税,向士绅征收田赋吗!


  这些文官们清楚,清军在辽东只有百万人,一旦入关,还是要依赖他们这些文官治理天下。即便是皇太极君临天下,他们也只是换一身官袍继续做官。而如果李植一点点做大,控制朝廷,可能文官们就要一个个全被李植打翻在地。


  无他,因为这些文官们实在太龌龊无耻,立志振兴国家的李植不可能放过他们。


  所以这些文官宁愿让十七万浴血奋战的战士在前线被鞑子杀戮,宁愿让这个文明陷入万劫不复,也要把李植拉下马,不能让李植再立大功平步青云。


  李植用力摁着椅子的扶手,脸上古井不波,心中却已经是气血翻滚愤怒至极。


  李植又一次明白,自己低估了了这些文官的无耻。


  “韩金信,你及时向我汇报,做得很好。”


  李植闭上了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千多战死的将士,看到了那些年轻的面庞。


  许久,他才把眼睛睁开。


  “参与此事的文官,我李植若是不杀,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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